壁画角落刻着‘萧瑟’的名字,而在名字下方,则是用比这两个字小一半的字体,刻着由上而下的三行小字。
萧瑟:
日月水火土!
人飞女回!
天光夜死神口山风生!
夜风瞳孔骤然放大,呼吸骤停,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花岁祭司珍藏起来,从原青龙部落带回来的三根骨头上,刻的就是这十八个字。
他不会记错,绝对不会记错。
花岁祭司当宝贝一样的三根骨头上刻的字,在阿瑟还没来时,花岁祭司就给自己看过,并把她认识的字教给自己。
后来,阿瑟来了之后,教自己认字时,花岁祭司就把这三根骨头拿出来给阿瑟看,然后阿瑟就把这三根骨头上的字全教给了自己。
夜风抚摸着这些字迹,呼吸粗重,心跳加快,回想阿瑟对这三根骨头上字的解释。
阿瑟那时候对三根骨头上的解释,是原青龙部落有一个了不起的人,创造出文字,并刻在骨头上。
至于三根骨头上的字则是没什么意思,因为骨头上刻的字都是最简单的字,又都是独体字,所以根本就没什么意思。
但是现在,夜风觉得这十八个字一定有某种意义,不然,这些字怎么会和能让阿瑟忘记他们的壁画刻在一起?
“这一定有问题!”夜风看着这十八个字,又激动又惊慌,“可我又不明白,这画和阿瑟有什么关系?阿瑟是我从长毛猪身上背回部落的,她怎么可能到过这里,不可能。”
阿瑟自从到了青龙部落之后,她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被昌浑抢走的那一次森林里。
他敢用脑袋保证,阿瑟没来过这么远的地方,更没时间刻下这一幅巨大的壁画,还写下这十八个字。
可如果不是阿瑟刻的,又有谁能把阿地小龙鸟,以及他和阿瑟都刻在上面?
还把只有他和阿瑟在花岁祭司那里看到过的十八个字刻在上面?
他想不通?
长生看着激动的夜风,没有出声,这个时候,他说的任何一个字,都有可能影响族长的决定。
夜风举起羽箭对着壁画狠戳,想要把壁画给毁掉,但他又舍不得,他手里的力气越来越小,最后停下。
他无助又悲伤的低头看着手里捏着的羽箭,声音低沉:“如果这壁画真是阿瑟刻的,那一定是她想要记录什么。我要是把壁画给毁了,她想要找这上面的东西怎么办?”
长生了解夜风的顾虑,阿瑟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事,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她的意义。
如果这壁画真是阿瑟刻的,那这幅画一定有它存在的理由。
族长若是把壁画毁掉,待到阿瑟想起来要寻找时找不到怎么办?
夜风长叹一口气,抬起头,收起羽箭,退后一步望向壁画:“上面的人没有画脸,是不是阿瑟不想让别人认出她来?”
长生没法回话,因为他也不知道。
夜风指向每幅画里都站在头戴羽毛雌性身边的雄性说道:“你说这是我吗?四幅画里都有他,他都望着她。”
长生凑近一步,盯着壁画上的那个雄性看,怎么看都不觉得壁画上的雄性是夜风。
夜风比壁画上的雄性高大,强壮,哪怕没有脸,光是看身材那个雄性也不像夜风。
如果这壁画真是阿瑟刻的,阿瑟哪怕把她自己刻的丑,也绝对不会把族长刻的丑。
可是这壁画里的雄性,从身材上来看,和夜风没有半分相像。
长生张了张嘴,还是说了实话:“他没有你强壮。”
含笑的夜风,眼睛红了:“我看出来了,他不是我,那她也不是阿瑟?”
看着红眼笑的苦涩的夜风,长生郑重点头:“当然不是阿瑟。”
阿瑟是族长的,族长在哪里,阿瑟就在哪里。
阿瑟在哪里,族长就在哪里,阿瑟的身边怎么会有别的雄性?
夜风摸着壁画里头戴羽毛的雌性,低笑出声:“可她是阿瑟。”
阿瑟的身材他闭着眼睛也能摸出来,如果要按身材来认人的话,他百分百确认这壁画上的人就是阿瑟。
阿瑟在这里面,阿地和小龙鸟也在上面,但陪在阿瑟身边的雄性却不是他。
不是他夜风,是别的雄性,阿瑟还把那个雄性刻在了她自己身边。
心头苦涩的夜风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漏风的大树洞,四面八方的风往身体里钻,冷的他骨头都在打颤,身体没有一丝温度。
又仿若身体之外,有几十只手正从皮肤外涌进来,抓着他的骨头往外扯,让他痛不欲身时,又让他拼命挣扎着要重组身体。
“哎!”
夜风无力长叹一声,收回手指,静静的看着壁画。
夕阳光从壁画上渐落在字体上方,又顺着壁画落在地上,再落在夜风鞋上,拉着夜风身影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