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里,花岁祭祀盯着面前的石碗,一动不动。
一旁的阿香站着,也是一动不动,眼观鼻,鼻观心。
突然,花岁祭祀大惊:“怎么会?”
敛着眉眼的阿香,看着这样惊慌的花岁祭祀,眉眼狂跳,这还是她来到花岁祭祀身后,第一次看到这么惊慌失措的花岁祭祀。
花岁祭祀整张脸都凑到石碗前,惊的全身颤抖,慌乱道:“不可以。”
“阿香,我要借你半条命给阿瑟。”花岁祭祀本就白的脸,此时更是白的不能见人。
如果是在半天前,阿香还会犹豫。
可半天前,她和花岁祭祀聊了后,她已经想通了,阿讲为了部落可以牺牲自己,那她这条命,也可以随时为阿瑟牺牲,更何况还只是借半条命。
阿香目光坚定:“好。”
花岁祭祀没有再言语,抓着阿香的手指头,用匕首割破她五根手指头,放到石碗里,嘴里念念有词。
阿香初时没感觉,可随着手指上的血越流越多,花岁祭祀嘴里念词的动作越来越快,她感觉头晕目眩。
眼前阵阵发黑,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砰的摔在地上。
花岁祭祀看向晕倒的阿香,再看看石碗,果断的拿匕首割破自己的中指。
心肝脾肺肾,皆有五指。
大拇指脾,食指肝,中指心,无名指肺,小拇指肾。
花岁祭祀取自通心脏的中指,割破皮,把中指血滴入石碗中。
原本就已经满了半碗血的石碗,滴入中指血,石碗平静如一面镜子,让人看不出里面的一丝涟漪。
花岁祭祀原本就花白的头发,此时慢慢雪白,她的皮肤也比先前更皱。
“噗!”
花岁祭祀突然吐了长一口血,血喷在石碗上,半碗血突然消失不见。
“保住了!”
花岁祭祀整个人苍老十岁,盘腿坐在桌前,抹掉嘴角血迹:“迁族是大事,何必这样逼我!”
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只有她一个人听得到。
她静静的盘腿坐着,直到门外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花岁祭祀,不好了,阿瑟晕倒了!”
“来了。”花岁祭祀强撑起身体,看了眼倒在棕垫上的阿香,轻叹一声,“你不会有事。”
说罢,花岁祭祀拿起旁边的拐仗出屋,并把门给带上。
来喊她的是阿日,阿日见着花岁祭祀出来,忙上前扶着她,停急的把刚才发生的事说给她知道。
花岁祭祀听后,看向阿日,看的阿日都紧张了:“还要我做什么?”
“把阿讲的头砍下来,代阿瑟祭天!”花岁祭祀推开他的手,“去吧。”
阿讲死了,阿瑟吐血后,命保住了。
和族人们说阿讲的死是为了代阿瑟祭天,让族人都记得阿讲的好。
如果阿瑟没有吐血,花岁祭祀是不会这样说的,她还会隐瞒,现在已经没必要了。
阿日呆若木鸡:“这……不是说阿瑟的祭天没了吗?”
说完后,他也反应过来了,不可思议的看向花岁祭祀:“阿瑟的祭天没有结束?是阿讲代替了她?”
花岁祭祀没有再说话,就着另一个族人的手臂朝前走去。
那个族人看向阿日,两人眼神碰撞,都自对方眼中看出了惊骇,也明白了花岁祭祀的意思。
萧瑟自从把天使部落带回来后,青龙部落族人,就知晓族长和阿瑟要被祭天。
可那时候,花岁祭祀说,族长和阿瑟的祭天已经被抵消了,他们就相信了。
没有想到,原来这个抵消的代替者,居然是阿头和阿讲。
比起阿头和阿讲,部落族人怕是更不能接受阿瑟祭天的事实。
阿日很认真的思考后,转身朝正大门而去。
他提着大黑刀,走到城门口。
阿讲和阿头的尸体,已经被穿着防护服的族人们,抬到城门口。
同是族人,总不能让他们的尸体还放在森林边缘,等着野兽把他们吃掉吧。
阿沙拦住提刀的阿日:“你要干什么?”
看看可以,神情严肃提着刀,朝阿讲阿头走去,那就有点不一样。
阿日目光盯着阿头阿讲,话语却是和阿沙说的:“花岁祭祀让我把阿讲头颅砍下来祭天!”
阿沙惊讶的发出声响,随后眉头紧皱,低声道:“你是说花岁祭祀说的抵消阿瑟祭天的那个人是阿讲?”
这太意外了,这谁也没有想到。
阿日想了想,这样回答:“也许是花岁祭祀算出来阿讲会死,所以就直接用阿讲来代替阿瑟祭天。”
阿沙怔了怔,才点头附和:“可能是,若是让阿瑟知道,是故意杀掉阿讲来代替阿瑟祭天的话,怕是阿瑟就不肯了。”
“她会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