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吗?”
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苏梅转头,见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我们是过来探病的亲人。”
医生点头,“我查房。”
“辛苦了。”苏梅客气回了一句,抬手正要敲门,门从里面开了。
桑浅打开门,见是苏梅和陈秋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她收敛干净,“奶奶,梅姨你们怎么来了?”
梅姨:“老夫人听说你爸妈病了,过来看看。”
“已经好多了。”桑浅上前搀扶住陈秋容进屋,“奶奶,你慢点。”
医生进屋询问周毓秀一些问题,了解一下他的状况,做了记录,之后便离开了。
陈秋容走到病床边,看着周毓秀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还是要看开些。”
周毓秀之前大哭了一通,此时双眼通红,不过哭了一场后,心情倒是纾解了许多,“老夫人说得是,给纪家添麻烦了,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不要说这种话,都是一家人,不管有什么事,当一起面对才是,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纪家没人敢说浅浅半句不是。”
周毓秀感动落泪,“多谢老夫人,浅浅能得到老夫人的垂爱,是她的福气。”
桑浅搬了椅子过来,“奶奶,坐。”
陈秋容拄着手杖在椅子上坐下,似随口问:“刚进门的时候听见你们说要去海边祭奠谁?”
刚这话是桑林说的,此时见陈秋容问,脸色猛然一白。
周毓秀眉间染上惊慌。
只有桑浅不慌不忙道:“爸妈想去海边祭奠我。”
陈秋容蹙眉,疑惑问:“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桑浅低垂着头,神情透着难过,似乎无法从过去中走出来,“爸妈劝我,说就当五年前自己已经死了,祭奠过去的自己,让我忘记过往,一切重新开始。”
陈秋容点点头,宽慰了桑浅几句,之后又和周毓秀聊了会儿才起身离开。
桑浅送她出门。
走出病房一段路,陈秋容停住脚步,拉着桑浅的手说:“浅浅,承洲因为你的事和他爸又吵了一架,他爸气得心脏病犯了当即晕了过去,现在也在北方医院。”
“爸现在怎么样了?”
“应该没有大碍了,不过医生说血压没降下来前不能出院。”
桑浅点点头。
陈秋容继续说:“智渊脾气急躁,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他吃软不吃硬,偏偏承洲在他面前又从不服软,父子俩关系才会越来越糟糕,但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至亲,看见他们每次见面仇人似的,我这心里难受得紧,我已经去智渊那里表态了,你的事不许他插手,让承洲来处理。”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有些欲言又止。
桑浅说:“奶奶你有话直说吧。”
“奶奶想让你去看看智渊,在他面前说些软话,也好改善一下他们父子俩之间的关系。”陈秋容神情愧疚,“我知道这件事你是受害者,你比谁都难过,奶奶在这个时候还提这样的要求委实有些为难你……”
“我去,这次爸和承洲吵架本就是因我而起,而且爸是长辈,病了,我作为晚辈也理应去看望。”
陈秋容满脸欣慰,“我就知道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你爸若是给你脸色看,你就别久留。”
“嗯。”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才分开。
车上,苏梅见陈秋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问:“老夫人是不是还在想刚才在病房门口听见的那些话?”
陈秋容不置可否,“祭奠过去无可厚非,可为什么要说趁着在医院去,还怕别人起疑呢?”
“或许祭奠活人太过匪夷所思,担心被人看见乱嚼舌根?”
“是这样吗?”
“若不是这样,还能有别的意思吗?”
陈秋容想了想,摇头,大概是她想多了。
桑浅送走陈秋容后上楼去看望纪智渊,来到病房门口,正要敲门,听见里边传出沈清筠和纪智渊的说话声。
“以前她行为不检点也就罢了,如今可是被人糟践过的人,留在纪家,纪家脸面何在?大家肯定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我们家有一个破烂货,你让我以后在贵妇圈里如何抬起头来做人?你出去面上也无光啊。”
“妈都说了这件事不让我们插手,你让我怎么办?”
“妈毕竟年纪大了,难免糊涂,这个家还是你说了算,纪家的脸面还得靠你来维持,你私底下将她赶走,不让妈和承洲知道就行了,你若觉得一个男人不方便处理这种事,交给我来做也行,为了纪家,我做一回坏人也无妨。”
“可万一将她逼急了,她又想不开,那可是一条人命,事情闹大了,纪家更加面上无光。”
“她还有一个孩子呢,怎么会丢下孩子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