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朱标高声喊道。
外面伺候着的宦官立刻小步跑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朱标啪的一下把茶杯磕在案桌上,怒骂道“茶水都凉了,不知道再换一壶热的进来吗?”
小宦官被朱标的举动吓的浑身一抖,连忙点头回道“是,奴婢这就去换。”
说完就要转身退出去,准备给朱标换一壶茶来。
太子一向端行仁厚,对他们这些宦官也是从不打骂。但是今天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怎么了,竟然直接发火。这让小宦官心有戚戚焉,不敢有丝毫怠慢。
可是还未等他走出殿门,却又被太子叫住。
“回来。”
小宦官依言,回到太子跟前,“请殿下吩咐。”
“算了,茶就不换了。你去将韩度给本宫叫来。”朱标无奈的挥挥手,把火发到这些小宦官身上完全没有丝毫益处。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要把韩度给找来才行。
就算是韩度要求他帮忙,那他大不了就去找安庆问问。万一安庆要是不记得韩度,那一来他便算是白白占了韩度一个便宜,二来也好让韩度死心。
在朱标看来,他就这样和韩度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干脆借着这个机会,让韩度死心了算了。
至于安庆要是对韩度有意该怎么办?
朱标嘴角带笑,嘴长在自己身上,本宫说有意就是有意,本宫说无意就是无意。
韩度听到太子召见,便心有所悟。
一来到朱标这里,便笑意盈盈的问道“殿下这是愿意帮臣的忙了?”
朱标见到韩度到来,最后一点看奏折的也消失无踪,随手把奏折放下。挥挥手,让身边的人退下,没好气的说道“本宫愿意帮你去问一次,不过这结果如何,你应该心里有所准备才是。而且,你得先解答本宫的疑惑才是。”
韩度在朱标的示意下,施施然的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朱标说道“殿下尽管问,臣一定知无不言,只要殿下记得帮臣问问就好。”
朱标瞪了韩度一眼。
韩度如沐春风,好似半点没有受到朱标的影响。
朱标拿着一本奏折捏在手里,来来回回走了几步,好似在犹豫着该问韩度那个问题。
“你在奏折里提到过皇家收入和国家收入,难道这有什么区别吗?你为什么要把两个分开来说,而不是在合在一起述说?”
朱标一连问出几个问题。
韩度笑了笑,回道“殿下这是一个问题,还是几个问题?”
朱标正要开口解释,韩度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道“不过无所谓了,这第一次臣就当殿下是一个问题。”
朱标松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下来,准备仔细听韩度的解惑。
韩度理了理思路,才说道“在殿下看来,家就是国,国就是家。毕竟是家天下嘛,如此认为也是正常。不过在臣看来,皇家收入和国家收入是一定要区分开的。”
“为什么?”朱标就是不明白这一点。
韩度伸手虚按了一下,示意朱标稍安勿躁,“其实这也不是臣第一个如此认为,历朝历代以来,一直都有着区分皇家和国家收入的。比如说赋税,赋就是皇家的收入,而税则是朝廷,也就是国家的收入。”
朱标点头,这一点他也是知道的。
可是大明朝立国十几年,从来就没有区分过赋和税。收当然都是收了的,只是归属上都是全都被朝廷收起来,归于户部。皇家要用钱的时候,直接找户部调拨就是。
“朝廷把赋税都收上来,放在户部。而皇家需要花钱,就从户部调用。殿下,这或许在现在看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在将来,这一定会成为皇家的一个隐患。”韩度斩钉截铁的说道。
朱标见韩度说的郑重,诧异的问了一句,“应该不会吧?”
会不会心里要有点数。
有钱无难事,没钱万事难。
老朱要是有钱,那里还容得下北元继续苟延残喘?早就起兵百万一次性,将其平了。为什么在卧榻之侧,还要允许这死敌酣睡?
就是因为力不从心而已,说白了就两个字,没钱。
韩度叹口气,继续解释道“现在赋税归于国库,在殿下看来没有什么影响。那是因为皇上气吞,威压天下。皇上吩咐的事,朝廷再难办也要办,皇上说的话,再不好听他们也要听。而且殿下也有足够的威望,能够压服群臣。”
“但是殿下不会以为群臣就会一直处于弱势吧?”韩度见朱标陷入沉思,便继续说道“皇上可以乾纲独断,将来殿下也是可以,但是殿下能够保证下一代、下下一代帝王也可以?群臣能被皇上压服,能够被殿下压服,难道就能够一直都伏低做小下去?”
韩度两眼透着精光,嘴里的话像是在肯定一个事实,“如果有一天,帝王没有足够的手腕压服群臣,被群臣反客为主了,那皇家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