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后,她神色忽然严肃起来,明亮的清眸望着姜涞问道:“若是平安被这些权贵世家扳倒,你会不会舍身保他?”
姜涞闻言顿时愣住,似是没想到卫昭君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沉默了许久,姜涞不闪不避回望过去,反问道:“如果陈平安被扳倒了,你觉得我还会有活路吗?”
卫昭君闻言也沉默了。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
可以说,姜涞能撑到现在,甚至声势还有所壮大,完全是靠的陈平安出力。
谁都无法想象,若是没有陈平安出力,如今的姜涞会是个什么处境。
即便没有彻底惨败,想来也不远了。
如此具有撑天之力的大才,姜涞怎么可能会不保呢?
没了陈平安,她拿什么跟豫王斗?
更不要说,陈平安拿捏着她的最致命弱点。
因此,无论从个人利益出发还是自身安全出发,姜涞都没有理由不保陈平安。
见卫昭君沉默,姜涞心下轻叹一口气,并未责怪她。
换成是她自己,恐怕也会关心则乱,这是人之常情。
拉着卫昭君的手返回寝殿,姜涞一边沉声道:“你有孕在身,心思就不要那么重了,于胎儿不利。”
“其它事不用你多想,安心养胎就是对平安最大的支持。”
“孤和平安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孤还没那么目光短浅。”
……
与此同时。
泰山郡的延绥县县衙里。
陈平安再一次来到牢狱,熟悉的恶心味道冲进鼻间,让陈平安下意识脑海中就浮现出被关在这里的两个晚上。
那时他和赵三金等人是阶下囚,而如今再站在这里,却是完全不同了。
成为阶下囚的,成了章御史。
“三师!”
几个刑讯老手见到陈平安,连忙上来行礼。
陈平安微微点头,问道:“他招了吗?”
“我等无能!”
几个刑讯老手脸色一白,连忙跪下道:“我等已经用尽了寻常手段,这厮还是嘴硬的很,怎么都撬不开!”
“而且他还一心求死,以致我等根本不敢上厉害手段……”
听到这个结果,陈平安微微有些失望,却也不意外。
不说死的就是自己,说了死的就是全族。
换成是他,他也不会说!
不过,陈平安可不信,章御史这区区言官,嘴巴能有多硬。
“想死?”
陈平安冷笑一声,看了一眼已经成了血人的章御史,面若寒霜道:“没那么容易,我就不信你嘴巴能有多硬!”
“而且,你以为你不说,就能保住你全族吗?”
“屠你全族而已,豫王他做得,你以为本官就做不得吗?”
“他豫王三番五次杀我,却次次功败垂成!”
“本官把话放在这里,本官想杀的人,他豫王保不住!”
“但本官想保的人,他豫王也杀不掉!”
说完,陈平安一挥手下令道:“继续!让他清醒清醒,好好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