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月被解放了手臂,鱼儿似的跃进锦辰怀里,心里忌惮赤寒华的身份,更怕方才有哪点暴露了自己。
他决定先发制人。
“阿兄…”
“我见过刚才的那个王爷,他好凶的。”
暮月握着锦辰的手往心口按,伤心极了,“您瞧过的,这道伤疤就是他用铁鞭子抽的,好疼呢。”
锦辰垂眸,却是盯着按住手背的莹白手指,忽地又翻过暮月的另一只手。
主账内的所有重要文书都被撒了特殊细粉,暮月还是拿了。
【嗨呀,这不是您特意制造的机会嘛,这叫…钓鱼执法!】零滚滚说得头头是道。
锦辰无奈抿唇,摸了摸暮月的心口,“今夜在帐中,可有看见什么东西。”
“没有呢,光顾着想阿兄了。”
暮月凝着他的眼眸摇头,乖顺道:“阿兄以后要早点回来陪我呀。”
熟练撒谎到没有任何神情破绽。
锦辰定定盯着看了几秒,这才移开眼神,搂住暮月的腰吻上。
吻到暮月以为他今夜不会走了,锦辰却突然分离,指腹按向暮月心口的伤疤,喑哑声音问。
“你从南边泓城来,为何会惹到远在京城的王爷?”
暮月忽然怔住,一时不知从何解释,被亲到绯色的容颜霎时白了下来。
“好好想,再回答。”
锦辰意味深长望了他一眼,起身离开,脊背挺直锋利似刀,沉冷到仿佛刚才那个深情拥吻的人不是他。
“阿兄……”暮月挽留,可怜低唤,却不见那人停顿,直至房门紧关。
霎时死寂一片。
暮月抓紧褥子,眼睁睁望着锦辰离开的方向,呼吸起伏间眸光骤冷。
赤寒华……
每个字都快被嚼碎,也不余消心头杀意。
褥子被内力震碎,四分五裂,碎片中可窥见暮月神色晦暗,绿瞳含恨。
要不是你,阿兄怎么会如此轻易产生怀疑。
他没有时间了……
没有时间和锦辰浪费在解释身份这件事上。
“我本来,没打算现在杀你的。”
暮月低声,阴沉似鬼。
他翻身下床,召来等候在外多时的阿厌,木着脸换了舞衣,从天窗离开房间。
黑色夜行服与墨夜融为一体。
“主子,您说想拿下落雪楼,现在楼主被我绑在内阁杂间,只是他来历神秘,性子也烈,说什么都不屈服。”
阿厌引领暮月进入落雪楼内阁,停身推门时,却见一条黑鳞巨蟒从草丛里钻了出来,蛇信子比幼童手臂还长,金黄色竖瞳泛着森然。
是主子的报信使。
阿厌下意识望向暮月。
巨蟒爬到暮月脚边,亲昵蹭了蹭三角蛇头,蛇信子裹着纸条吐了出来。
暮月摸了摸它的脑袋,扫了眼纸条内容,脸色稍寒。
“主子?”阿厌疑惑低声问。
“开门,进去。”
“是。”
杂间脏乱,落雪楼楼主被绑在柴垛里,造价不菲的银丝衣袍沾满灰尘,满地的细蛇让他心生忌惮。
“楼主,我又来了。”阿厌朝他轻笑,“我们家主子想见您。”
“混账!”
楼主怒骂,脖颈直冒青筋,“本座念你身世可怜,让你留在落雪楼卖唱,竟是如此报答本座恩情!”
暮月自门外走来,黑色面罩后眼神微弯,嗓音含笑:“落雪楼楼主,雪风傲。”
“久仰大名。”
雪风傲讶异,“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
暮月随意捡了条蛇把玩,莹白指腹轻抚冰凉触感,望向雪风傲的眼神似能穿透人心。
“重要的是,你若不听命于我,可不只是丧命这么简单。”
雪风傲功力深厚,却苦于无意中毒,只能不甘心怒瞪,“你想说什么,别拐弯抹角。”
“刚成婚就被迫来这危险地方驻守,只为第一时间获得西坞神山里的落花梅果,医治妻子注定早亡的不治之症……”
暮月轻笑,“当真是情深意重。”
“滚!你胆敢伤我夫人!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雪风傲双目赤红,挣扎的力度顿时大了起来,麻绳岌岌可危。
暮月俯身冷着脸甩了他一巴掌,眼底是因猎物反抗浮现的不满。
“急什么?我话都没说完呢。”
暮月踢了踢绑着雪风傲的绳结,漫不经心道:“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写给家里的家书,回信越来越慢。”
“你…是你搞的鬼?!”
“真可惜,不是我。”暮月眸光略斜,嗓音骤然压低,“你应该恨赤寒华,若非他突然离开京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