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锦辰上路的次日，扬州境内的大虎数着日子，终于数到了第十五天。

少爷说过，这个时候他已经抓到了成王，可以去京城了。

大虎迫不及待让管家把王爷和夫人都喊来。

“哎哟小殿下，您今儿个总算出闲夏汀了。”

管家还觉得纳闷呢，鸦久据说是去做任务，还以为他家小殿下是在闲夏汀内睹物思人，谁料每日送饭的小厮只说殿下就是不肯见人，别的什么都好。

眼见回府已经半月，总算是愿意出来溜达溜达了。

“您就别耽误时间了，快去请人来。”

大虎把老管家推出去，又站在原地想了想。

不成，为了保护自己这条小命，还是让表少爷也过来，待会还能替他求求情。

说到这表少爷，大虎简直都不想说。

自从那天说了方法，隔日就把婚事提前，第三天就成亲。

这可把许府里里外外都给忙坏了，宛陵城百姓还以为是许怀玉回心转意、不计前嫌，喜结连理。

但当晚却宣布说先洞房，明日再拜堂，本来就不符合规矩的事情，许府和周府竟然都非常满意，周家几个大哥还生怕弟弟跑了似的，愣是生拉硬拽给扛进了洞房里。

就这事，整个宛陵城都传遍了，成了好些时候的茶余饭后谈资。

却不知洞房时候，周志红如何破口大骂。

他已经因为这些时候日日都有“大师驱邪”受尽折磨，莫说是发展一番雄心壮志，连活着都是困难。

本以为渡过此劫就是迎来成功之路，谁料许怀玉还是没有放弃杀了他。

匕首正中心脏，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倚。

周志红又感受到那股濒临死亡的痛苦，而后就是灵魂漂浮起来似的，在四方游荡却无法回归身体。

但是他看见，周知弘的灵魂竟然回去了，原来周知弘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许怀玉耐着性子等了好些时候，终于感受到身体重新有了呼吸。

周知弘费劲抬手，做了个他们约定好的暗号动作。

表兄的方法是有用的！许怀玉泣不成声，赶忙让府医进来治疗。

所有人都很高兴。

大虎除外。

就那几日，周府日日都派人来感谢少爷，大虎起初还战战兢兢应付，最后干脆摆烂，闭门不出谁都不见，省得担心露馅。

半个时辰后，许怀玉和周知弘匆忙赶来，恰好撞上了锦玄祁和许望月。

四个人面面相觑，许望月还纳闷，“你们今日怎么这副模样，这是做什么坏事了心虚呢？”

许怀玉尴尬笑笑，“您……待会就知晓了。”

锦玄祁亲眼看见大虎摘下面具的时候，已经想好要怎么惩罚锦辰。

亲耳听见大虎解释乌有公子就是锦辰的时候，开始有了点担心。

最后，大虎说：“少爷说过半月为期，现在应该已经在上京的路上。”

锦玄祁：“……”

他有点怀疑自己的理解能力。

“你是说，辰儿为了让自己不当皇储，就策划了这一切，还连杀这么多贪官。”

“甚至本王和王妃的反应，都是他计划里的一环。”

虽然大虎很不想承认，但王爷的威严实在太吓人，赶紧点头，“是……就是这个意思。”

锦玄祁又问许怀玉和周知弘，“你们也知道他的计划，并且给予了帮助。”

吓得许怀玉赶紧摇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也就是说，辰儿全凭自己做到这一切……”

锦玄祁笑了声，“这孩子，若不是他自己不愿，简直都不用培养。”

这就是天选的皇储啊。

许望月深吸一口气，还能坚持得住，“管家！备马，准备上京！”

大虎眼珠子滴溜溜转，“那我……”

锦玄祁瞥他一眼，“你自幼跟在辰儿身边，学得确实不错。”

“罚俸三月，留在府内看门。”

大虎叹息。

也行吧，至少保住小命了。

——

京城皇宫内。

如今入了冬，御书房内暖意熏染，轩窗挂着丹青垂花帘，风吹进来也不会有冷意。

锦玄章正批奏折，就听得太监传话，说是乌有公子想要入宫觐见。

“乌有公子……”

这名头，最近可是响亮得紧。

若不是他，恐怕还要费好些时日才能抓住那些余党，锦玄章最近也没有少拿这个名头来训诫诸位“能臣”，吃着朝廷饭，做事却没有人家半分好。

“让他在偏殿等候。”

“是，陛下。”

锦玄章又批过几份奏折，进偏殿却不见什么乌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