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久上了马车,下意识想要行礼下跪,却被锦辰的眼神阻止。
他抿唇,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主子。”
锦辰斜倚在金丝绣线软枕上,鼻音懒洋洋应和,“过来。”
鸦久被这语气弄得更加茫然,本能想要更亲近些,却又不敢造次。
他只是蹲在榻边,乖顺抬眸望着锦辰。
“我给你的衣裳都扔了?”
鸦久摇头,“没有。”
“那你穿得这么丑做什么。”
锦辰皮笑肉不笑,“莫不是想让本世子对你失去兴趣,你好离开。”
“不是…”
鸦久无比慌乱,下意识牵住锦辰的衣角,眸底泪汪汪。
“我不想离开主子,那些衣服只是……不敢穿。”
“都敢以下瞒上,穿个衣裳倒是不敢了。”
锦辰再次捏上他的脸,“又哭,你还真是水做的。”
鸦久无比眷恋脸颊贴上的温度,仍旧抬眸望着锦辰,侧脸蹭了蹭,软声讨饶。
“求求您,不要赶走小九。”
“惯会撒娇,早干嘛去了。”
锦辰端着的架子也放下,屈身把人抱进怀里,又嫌弃扯了扯领口。
“这衣裳真丑,脱掉。”
鸦久自然听话,不敢有半分违抗,把护卫的外衫脱下后便只着灰白色内衫,看起来无端乖巧。
他乖乖窝在锦辰怀里,额头抵在肩膀处,又想哭了。
偏生锦辰还要逞嘴上威风,“可知错了?”
鸦久点头,“我不该瞒着主子,应该早些告您真相的。”
“还有呢。”
鸦久茫然眨眼,“还有……让主子生气。”
“不对,”锦辰把小护卫从怀里捞出来,揉了揉脑袋,“再猜。”
鸦久乖顺任由锦辰动作,泛着泪光的眼神始终凝在他脸上,语气低落,“我不知道。”
“木头。”锦辰戳戳他的鼻尖,语气无奈,“我不找你,你就打算永远不见我了?”
鸦久何曾没有想过呢,可是他太害怕了,怕去找了主子得到的不是原谅,而是被驱逐甚至被放弃。
这般想着,少年眸间的泪水又止不住地流,小声呜咽着往锦辰怀里藏。
这一哭,让锦辰想继续兴师问罪的心思也没有了。
他轻捏怀里人的后颈,嗓音柔和下来,“好了,莫要再哭。”
锦辰话还没有说完,却突然摸到鸦久手腕的疤痕,拿起来仔细看。
“怎么多了道伤疤。”
鸦久眼角泛红,闻言也低头看了看,小声道:“不碍事的主子,已经好了。”
“不对,这疤是最近的……”锦辰话音一顿,下意识望了眼榻边的暖炉。
他紧皱眉头,“那日我砸碎茶盅,你被热水和碎片溅着了?”
鸦久如今对锦辰是不敢再有半分欺瞒,犹豫了会,缓缓点头。
他缩了缩手腕,藏起衣袖里,扬起乖顺笑容。
“已经不疼了,我上过药的。”
可是声音颤抖,或许比起微不足道的疼痛,更多的是心里难受。
锦辰心头发紧,骤然间说不出一个字来。
怎么可能不疼呢,锦辰抚摸着结痂的伤疤,被热茶烫到的地方定是起了水泡,被鸦久随意扎破处理,才留下这样的伤痕。
他只是抱着怀里受了委屈的小护卫,喉咙被堵住了似的。
但现在的沉默却显得有些太不合时宜。
鸦久心里酸涩,眼泪就掉得越凶,小声呜咽着往锦辰怀里黏,“您别不理我……是小九自己不小心,不是主子的错,您说说话罢。”
泪水沾湿了锦辰的颈窝,烫得厉害,仿佛直接就能烫到心里去。
锦辰的反应也出乎鸦久的意料。
他小心托着手腕,在已经结痂的疤痕处落下一枚很轻很轻的吻。
嗓音浓烈沙哑,“为何不早说呢。”
他抱紧了鸦久,又捧着脸吻在眼尾,只觉怀里的少年简直乖得要命。
“莫要再骗我了,以后都好好的,好不好。”
鸦久闭眼承吻,心里的难过和伤心都被抚平,唯余受宠若惊和满腹委屈。
他点着头,又轻轻蹭着锦辰的颈窝,声音沙哑得厉害。
“不骗您,小九以后再也不骗您了。”
再来这么一次,他会难受到死去的。
鸦久托着绵软的尾调撒娇,双臂勾着锦辰的脖颈,抬起湿漉漉的眼眸。
“您再亲亲我。”
可怜的小护卫这般讨饶,锦辰心里酸涩,又怎么可能不应呢。
他俯身,搂着腰将鸦久抵在榻上,从眼角吻到唇边。
不断溢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