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远敬不甘心。
即使被保镖架着也要奋力挣扎,口口声声说的都是曾经,还以为许由只是闹脾气而已。
这样的想法太根深蒂固,薛远敬都快忘了,在一起时本就是他苦苦追求许久,无法割舍的人从来就不是许由。
钟虞有锦辰庇佑,薛远敬不敢去找麻烦,只剩下祈求许由原谅这一条路。
可他偏偏也做不到。
许由自始至终都没有动容,眼看着他跟个疯子似的哭喊。
“许先生…”
缝了二次针的周尧打开病房门,许是因为疼痛面色惨白,看起来倒有几分可怜。
他看了眼被保镖押着的薛远敬,又弱弱走到许由身边,害怕似的。
“我没有给您带来困扰吧?”
“没有,”许由捏了捏眉心,看着少年可怜模样,两次受伤都是因为自己,到底心有不忍。
“你回去休息,这和你无关。”
“…什么和他无关!说不是他突然出现,你又怎么会连理都不想理我!”
薛远敬又吼了一声,疯狗似的,只觉得眼前一幕异常刺眼。
“丢出去。”许由冷声。
几个保镖同时发力,直接把薛远敬架了起来,也不容他同不同意,大步流星往电梯去。
电梯门关,薛远敬吱哇乱叫的声音才消失。
许由松了口气,转眼见周尧还是一副内疚的表情,“别多想,我只是刚好要分手。”
“你这伤口刚包扎好,该愧疚的是我才对。”
周尧连忙摇头,“不怪你。”
他和周尧一起进了病房,医生叮嘱千万不能再伤,要多换药不能碰水。
护工连连道歉,说没有保护好人,许由也没多说,直接把人辞退了。
在和医生交谈时,许由见旁边的周尧始终低头坐在床上,神色跌落又困惑。
“给你再请个好点的护工。”
周尧抓紧了被子,低声道:“不用麻烦了许先生,我想出院。”
医生见状,多说了一句,“出院还得过几天。”
周尧表情更难受了。
许由想了想,问他,“已经给你请过假,为什么要出院?”
周尧瞥了眼医生,理直气壮,“晚上病房没人,我怕。”
“我以为许先生会陪着的……对不起,是我多虑了。”
被高大少年湿润双眼看着的许由:“……”
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会,提议,“这几天你先在医院住着,之后住我那边去,在你好之前我会负责。”
“谢谢许先生!”
周尧眼神嗖一下亮了起来。
但是许由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心软,竟然会让后续的生活也发生改变。
四天后,周尧终于被允许出院。
许由自开车来接他,回了其中一处房产。
住进来后,周尧表现得倒是乖巧, 短短几天就已经让保姆母爱泛滥,连以前好不容易看顺眼的薛远敬都不喜欢了。
许由看在眼里,想着这人确实挺乖,就是……有时候不太听话。
比如现在。
周尧端着半盒已经倒塌的积木,小心翼翼敲开书房的门。
“许先生,我刚才手没力气,不小心弄翻了。”
语气那叫一个可怜,生怕被训。
但一次两次是巧合,多了可就不是,许由意味深长看向周尧手里的积木盒。
恰好是他之前和薛远敬恋爱时一起搭的,就一直放在楼上了。
而在这几天里,小子已经因为“不小心”摔碎了好几样薛远敬曾经留下的痕迹。
这玩意都能翻出来,也够仔细。
偏偏那双眼睛眨巴,许由就会生出几分和小孩计较什么的想法。
站在门口的少年端着积木盒,手臂都发抖,许由无奈道:“弄翻了就丢掉。”
“你再这么摔下去,背后的伤又会撕裂。”
周尧唰一下把积木盒往垃圾桶扔去,然后从衣兜里掏出棉签和药膏。
“许先生是要帮我上药吗?”
从可怜到喜悦的语气转变,只需要许由的一句话。
许由:“我不是这个意……算了,拿来吧。”
周尧拿了个矮凳坐在他身前,脱下卫衣,露出结实有力的背部肌肉线条,纯白纱布裹着伤口。
许由垂眸,拿过棉签,取了纱布,细细涂着药。
有点痒。
周尧不敢动,只是悄悄绷紧了肌肉,眼神漫无目的在书房里看着,寻找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锦老板说了,要把薛远敬存在的痕迹全部抹除,许由才不会在熟悉的地方总是想起熟悉的人。
周尧觉得老板说得对。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