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国如今的江山可是臣在坐镇,和陛下又有什么关系。”
玄澈这话说得冷然,已经全然不把乾永帝放在眼里,“就算是亡,也是三殿下未来应该操心的事情。”
乾永帝今日倒是不在乎与他撕破脸皮,依旧冷嗤道:“那你父亲的遗愿呢?你也不管不顾了?”
他像是抓住了玄澈唯一可以利用的把柄,一个劲地重复,像个偏执又神经质的老人。
“你要记得你父亲说过的话,你不能和锦国未来的帝王纠缠不清!”
“你闭嘴!”
玄澈突然发了疯似的,拂袖把桌上的茶盏全部掀翻在地,玉瓷稀里哗啦碎了一地,发出一阵刺耳声音。
也着实让乾永帝闭了嘴,呆愣地看着地上的碎片。
像是看着自己已经残损的帝王威严。
御书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早已经跪了一地。
玄澈怒极反笑,艳丽面容满是嘲讽笑意,凤眸里却透露着无限悲伤。
“你有什么资格替我父亲说话,你也知道他为锦国操心了一辈子,你也知道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锦国江山。”
“但他不还是被你一道圣旨赐死了?今时今日,你凭什么还用他来压我!”
乾永帝被噎回去,还没有说出口的话,也没有再继续。
半晌,只语气弱了许多,颤颤巍巍坐下。
“你父亲……功高盖主。”
但是这话有多少水分,他自己心里也清楚。
“总之……你要好好思考朕的话,你父亲想看着锦国绵延万代,不能就这么断送在你手里。”
“朕会安排几个通房侍妾送进紫御宫,你可莫要阻拦,若是辰儿真的……到时候再另做他想。”
说完,他朝着贴身太监摆手,
“送他出去,朕乏了。”
“喏,陛下。”
玄澈也没有再说什么,沉默着离开御书房。
一路上,他身上的气压极低,凤眸中晦涩无神,内心陷入极大的挣扎中。
他当然记得父亲离世前说的每一句话。
只是一直以来不愿意深究,也不愿意去面对。
和锦辰断掉关系,绝对不可能。
但是他能阻止乾永帝给紫御宫里送通房侍妾吗。
“奴婢拜见督公大人。”
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随着掌事姑姑,走到玄澈的轿辇旁,头都不敢抬,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玄澈指尖撑着头,缓慢抬眸,视线在四个姑娘身上来回看了一遍。
“抬起头来,本座看看。”
小姑娘们都知道自己今日要去紫御宫伺候,她们也知道督公大人如今和三皇子殿下有那种关系……当下虽然害怕,但还是强撑着抬起头。
她们收到的旨意,是要扛住督公大人给的压力,成功留在紫御宫伺候三殿下。
挑得倒是各个漂亮又端庄。
玄澈眸底闪过嘲讽和苦涩,视线落到最后的姑娘脸上时,瞳孔紧缩一瞬。
随之而来的便是滔天怒火。
那皇帝以为,找个拙劣的仿冒货色,殿下就会喜欢了?
“闫安,愣着干嘛,还不走。”
“喏。”
闫安招呼着手下人起轿,自己却没有跟上去。
刚才大人虽然没有明说,但自己到底也在他手底下这么多年了,自然明白意思是要把这几个姑娘好生训导,再带回紫御宫。
看来大人还真有去母留子的想法。
他一甩拂尘,看向刚才让大人变了脸色的姑娘,不由唏嘘。
这姑娘长得倒是四个人里最好看的,乍一看去和督公大人还有两分相似,但再看便觉粗糙,没有那般如精雕细琢的贵气精致。
“往后在紫御宫里伺候,可不比你们在宫里,那些个嬷嬷教的狐媚法子,可别用在殿下跟前,否则有你们这些贱皮子好受的。”
闫安当着掌事姑姑的面,先给姑娘们立了威,直把她们训得各个有了害怕的神色,才看向脸色难看的掌事姑姑。
“嬷嬷请回吧,咱家也就替殿下谢过太妃娘娘的好意。”
掌事姑姑只能挤出个虚伪笑容,他是督公大人面前的红人,就算是听着再生气也不敢怠慢。
如今后宫空虚无人,也就几个前朝太妃没有被送离出宫,在后宫里了却残生,也就是今儿个听见陛下传来旨意,让太妃娘娘替往后的新帝许几个启蒙姑娘,才让她们这把老骨头从后宫里出来,谁料前朝的人竟然已经如此不给她们面子。
“你们四个可有名字?”
“回公公的话,奴婢们等着殿下赐名。”
“等着殿下赐名?笑话,殿下日理万机,哪有那档子闲工夫替你们赐名。”
闫安四周看了看,如今已经入了深秋,纵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