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色道,“这些年来,我根本近不了那个鬼老婆子的身。我日日想着报仇,都不得其法。我也想过找皇上,可皇上……有皇上的难处。我,我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是海晏公主你,终于让我得偿所愿。海晏公主有什么需要做的,尽管交代我这老婆子去做就是了。”
时安夏柔声道,“您是虞阳长公主的姨母,也就是我的长辈,以后我叫您一声婆婆,您唤我夏儿可好?”
冯识玉满是皱纹的脸上渐渐露出一抹欢喜的笑容,许久不曾感受过的暖流在心中涌动。
她有些不好意思,没应下,也不拒绝,就那么红着眼眶,笑看着时安夏,“这些年我一门心思报仇,从来没去看过虞阳长公主。我不敢去见她,一见她,我就想起安儿那么好的孩子被砍了头……”
时安夏静静品着茶。
她是个外人,自然没有那种失去亲人的切身之痛。又怎能随口劝别人放下?
一时,冯识玉便絮絮叨叨讲着她的陈年往事。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跟一个外人说起她和妹妹的事。
被仇恨充满的每一天,曾经越甜蜜温暖的画面,而今便越是痛彻心扉。
她这些天变着法子折磨皇太后,那口郁气便是舒了许多。
又得了时安夏的保证,定会让皇太后死得难看。她便是觉得自己这个仇已经算是报了大半。
冯识玉没把时安夏当成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而是当成一个友人,诉说着那些年的美好,以及这些年的痛苦。
时安夏是个很好的倾听者,没有丝毫不耐烦,也不打断她的讲述。只是间或“嗯”一声,或者问,“然后呢”,给足了听者的诚意。
不知不觉讲了许多,冯识玉才想起这茬来,“夏儿是想老身帮你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