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壮阔。
风,吹动着马上的一袭白衣,萧长陵执起缰绳,轻轻抚摸着飒露紫的鬃毛,大有少年英雄潇洒不羁的意态;他朗然一笑,轻声对谢婉心耳语道。
“婉儿,坐稳了。”
“啊?”谢婉心微微怔住,脑子里一片空白,云里雾里地看着身后的男子,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花样。
未等谢婉心反应过来,却见萧长陵甩开马缰。
伴随着一声怒马长嘶,那匹雄骏的“飒露紫”,冲天一啸,两支雪白的前蹄,高高扬起,霎时冲刺而出;那壮美的雄姿,宛若历尽艰辛,穿过江海阻拦的信鸽,又宛若勃然奋飞于狂风骤雨中的海燕,凭借无穷无尽的气势,一骑绝尘。
骏马仰天长啸。
那动人肺腑的马嘶,响彻云霄。应和着这豪壮的嘶鸣,如同从四面八方,涌出一大片杂色的马群,似海潮一般势不可挡,沿着苍茫无际的平原边缘,滚滚而来;一马如万马,如成千上万匹骏马,迅速聚拢在一起,汇集成深不见底的汪洋大海,掠过这片绿草如茵的旷野。
随着骏马的奔跑,马背上的少男少女,衣袂飞舞,两人绝美的风采,永远镌刻在了灿烂的阳光下;男子凛然的雄风,少女倾世的风华,令所过之处万物惊心,恍若万丈红尘倾泻而下。
霞光普照,少年少女的明媚清妍与意气风发,自此长存世间。
策马走天涯!
千里快哉风!
……
晨曦渐渐褪去,辗转便到了午后,红日高悬的天空,飘洒下一抹绚烂的日光,笼罩了大半个清凉山;此间山脉的起起落落,皆在正午阳光的映射下,泛着青玉的温润光泽,漫山遍野,仿佛铺满了黄金,令人目眩神迷。
春日的午后,不似夏日般炎热,亦不似深秋般清冷;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地上,浓浓地染上一层橙黄的光晕,随即带来一阵清风,轻轻吹动着已然发绿的树枝,卷起大片绵绵的花香。
在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时节,萧长陵带着谢婉心,二人同骑“飒露紫”,策马啸春风;就这样,永浴爱河的两个人,一路纵马狂奔,从晨光熹微跑到日上三竿,又从日上三竿跑到日头高悬。
飒露紫跑得极快。
此时此刻,这匹曾经在大漠草原驰骋万里的雄骏战马,仿佛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与速度,跑得豪气冲天,跑得热血激昂,跑得大汗淋漓,跑到激奋之处,马嘶长啸,响彻层层云霄,竟惊得林中一堆栖鸟,四散而飞。
萧长陵无比畅快,这里虽不是北方大草原,也不是千里戈壁滩,没有金戈铁马,没有滚滚狼烟;但飒露紫带来的马蹄铮铮,使得这位白衣绝尘的镇北将军,完全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中,昂然,热血,激荡;澎湃跳跃的心弦,更是让他止不住一次次策马扬鞭,一次次甩缰飞驰……
坐在萧长陵身前的谢婉心,紧紧地靠在这个男人怀中;春风猎猎吹过,少女云鬓间的发丝飘扬而起,愈发衬出她清瘦柔美的身姿。看得出来,谢婉心的脸上,洋溢着难以言表的兴奋与喜悦,从前待字闺中的单调生活,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快乐,直至此刻,这位情窦初开的谢家四小姐,才切身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仗剑走天涯!
溪畔,花树下。
这里非常安静,远处嘈杂的鸟鸣声,这时一点儿也听不到,只有飒飒的风声,夹杂着栀子花开的幽香。
许是跑了一上午的马,耗费了太多的心神与精力;只见,一袭白衣的萧长陵,静静地躺在身下的大草坪上,双目微闭,两臂张开,任由云层深处明耀的阳光,洒在那张英俊白皙的面庞上,勾勒出白衣少年脸部坚毅的轮廓。
青山未老。
红彤彤的艳阳,折射出来的耀眼光泽,照亮了清凉山的一草一木;溪畔花树之下,清风徐徐拂来,和着芬芳花气,构织出一幅“春风花草香”的天然丹青图;惬意的风声,迷醉的花香,撩动着少男少女荡漾的春心,仿佛是在倾诉他们心中无限的深情与眷恋。
萧长陵拥着谢婉心,手指划过她如瀑的青丝,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低声言语道。
“婉儿,开心吗?”
谢婉心柔婉一笑,轻赧着自己清秀动人的脸颊,依偎在那袭白衣身侧,展露出少有的小鸟依人的神态,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
“开心。”
萧长陵缓缓睁开双眼,望着怀中的女子,整个人的心绪,难免出现了片刻的恍惚;这是他第一次享受来自爱情的酣畅淋漓,也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他笑了。
“婉儿,我真想把时间留住,让这美好成为永恒。”
但见,美人浅浅微笑的丹唇,牵动着一弧美艳的梨涡,浮现在谢四小姐的玉容之上;她的笑颜,本就美得不可方物,这微微显现的梨涡,便更让她秀丽绝伦的容颜,频添妍姝仙姿。
“我也是。”
然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