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高考、以优异的成绩上岸,再到如今可以振振有词的反驳自己……
这些种种不得不让贺盼山开始重新审视起贺天然来,而小温与小曹这两个优秀的小丫头,之所以能看上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想必也是看见了自己这个父亲,以前都没在贺天然身上发现的优点,而不是单纯的知道他有个有钱的老爹,喜欢与爱会来得那么物质……
时间,确实是检验人心的最好方法。
这两父子似乎很喜欢蟹粉配官燕这道菜,瞥见贺天然的碗中已是空空荡荡,贺盼山也端起了碗,两口嗦完,打了个响指招了招,门外候着的经理立马是推门而入,躬身走到他身边。
“贺总。”
贺盼山用纸巾轻轻擦拭着嘴唇,淡然说道:
“蟹粉官燕可以再来一些,你家厨师做挺好,就是有点小气,你们也别按‘例’来上了,直接弄一海碗放这儿,不够了我们自己盛……还有,你们那什么鱼子酱啊,该放就放,鲟鱼养殖都多少年了,还搞得这么金贵。”
经理点头哈腰:“是是是,贺总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了,不够再叫你。”
“好的。”
经理用对讲机吩咐了一句,毕恭毕敬地下去了。
没过多久,用汤碗装着的一小“盆”鱼子酱蟹粉烩官燕被端上了桌……
这有时候啊,父爱来得就是那么隐晦与直接……
“你们多吃点这个啊,大补。”
贺盼山下意识如往常在家一样,发号了一句施令。
只是这桌宴上的老婆孩子,刚好不是平常在家里听他话的那一拨……
贺天然与白闻玉对他的好意都不为所动,曹艾青很是听话,回了一句“好的叔叔”,然后默默端起自己那份喝了一口。
温凉看了看男友,又看了看一脸郁闷的贺盼山,心里头跟明镜似的,腹诽着这对父子一直端着不累吗?
她将食物转到自己面前,拿起贺天然的空碗就替他盛了一碗放在手边,然后她对贺盼山自然道:
“叔叔,碗。”
贺盼山还在郁闷吃着鲍鱼呢,一听这话,嘴里“呜”了一下,顺手就把碗给递了过去。
温凉把东西盛好,又问了一句白闻玉需不需要。
“不用了小温,我跟艾青都只吃了一点,你放着,等会我们自己来吧。”
“好。”
温凉乖乖听话,不再忙活,不过她还是悄悄用胳膊肘顶了顶贺天然,朝着他的碗努了努嘴,意思是:“吃啊!”
贺天然知她心意,想让贺盼山有个台阶下,这么大个老板说话,至少不能没人搭理吧……
没办法,男孩拿起汤勺舀了两勺放进嘴里,鱼子酱混合着官燕与蟹粉,稍微用舌头与上牙膛一顶,入口即化,淡淡的榛果与奶油的香气在口腔中迸发,再加上一点恰到好处的咸味,味道就显得格外醇厚细腻,引人回味。
“好吃吗?”
温凉明知故问,一桌人都听得见。
“还……还行吧……”
贺天然砸了咂嘴,答了一句。
“嘿,真是野猪吃不来细糠……”
贺盼山笑骂了一句,端起手边的黄酒,眯起眼细品了一口。
温凉心里都笑乐了,她算是明白了,这对父子真的是大男子主义作祟,都得要人哄着,他老爹其实就等儿子这句话,但贺天然偏偏就不说,跟赌气似的,明明觉得好吃吧,老半天就蹦出“还行”两个字,换成是自己老爸,早就一铁砂掌扇过去了。
白闻玉把温凉将儿子推向贺盼山那头的心思看在眼里,她又侧眼看了一下曹艾青,只见这姑娘吃着螃蟹安安静静,手法也很娴熟。
她先吃的蟹腿,将蟹大腿从两头剪开,又用蟹的小腿正好可以插进去,把肉顶出来,然后放入那秀美红润的唇瓣之中轻轻一吸,随后就将吃过的蟹腿,一条条在盘中放好,整个过程看起来行云流水,赏心悦目,没被宴桌上发生的事影响到丝毫。
白闻玉微微一笑,视线放到了儿子身上。
“天然。”
“妈,怎么了?”
“妈妈刚才一直在想你对《牡丹亭》的那番理解,你认为汤显祖笔下的爱情至情至性,那你的呢?”
“我的什么?”
“你怎么认为自己的爱情?”
“……”
该来的,或早或晚都要来。
一时间,温凉与曹艾青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微妙。
“天然,刚才你言之凿凿,妈妈感觉你很认可汤显祖笔下的爱情观,但如果你真的秉持这种观念,放在生活中,又是怎么去做的呢?是像柳梦梅与杜丽娘一样情比金坚,还是说,用更圆滑的方式,去看待与处理爱情上的问题?”
白闻玉再次补充着,她这个问题问得很巧妙,好像就只是刚才贺天然那番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