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种自嘲的口吻道:
“以前不管是唱歌的也好,还是听歌的也好,大家都还是学生,不谙世事性格难免就青涩些,乐队现场唱一些稍微燥的歌,就全场跳跃欢呼;唱一些悲伤的歌,就容易代入流泪。
不过现在的我们,心境都不同了,温主现在唱的歌,固然更加成熟与游刃有余,只是我再也不可能像学生时代一样,跟着她和她的乐队一起欢呼流泪喽~”
“是吗?我听不大出来,可能是……我在这方面比较迟钝吧。”
贺天然不太想深究这个话题,但谢妍妍却再次扭头看向他,数秒后,她笑了笑,安慰道:
“不是迟钝啦,是天然哥你没有这方面的经历,感触自然就没我那么深,要是那会天然哥你跟着元冲经常来找我玩,说不定你早就是温凉粉丝了也说不定。”
“呵~或许吧。”
贺天然敷衍了一句,谢妍妍也不再说话,台上温凉的歌声继续,两人就这样听着歌,黎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端着酒杯走到了男人身边。
黎望笑道:“醉没?”
“这才哪到哪,顾好你自己吧。”
“我来的时候走的可是直线。”
“我又没看见,不然你再走两步?”
“行,您是投资人,让我走几步都行。”
黎望脸上醉态的笑容依旧,贺天然一愣,生硬道: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啊,黎导儿……”
“哈哈哈,贺老板,你说什么是什么吧~”
“……”
贺天然挑了挑眉,不禁沉默了起来,一个称呼的改变,让他貌似听懂了一些黎望的弦外之意。
看来自己撺掇温凉更改表演,并不能得到黎望的认可,反而是让他见到了自己朋友被权势压迫,使他颇有微词,这也是为什么他改口叫贺天然“老板”而非像方才那般称其为“贺导儿”。
但也不能怪黎望不懂圆滑,因为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仗义执言,毕竟刚才那一幕,其实与网上那些榜一大哥诓着女主播上才艺的情景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如果贺天然方才跟黎望说这就是他的戏,是他贺天然与温凉的互动方式,那么作为学院派出身,拥有着一腔抱负的理想主义者黎望,是完全不会认可这种恶俗戏码的。
不过……
这不就是现实么?
无论是谢妍妍说她从温凉的歌声里找不回当初的那份感觉,亦或是黎望冒着被贺天然撤资的风险,都要走过来暗讽两句,为友人出头的情谊,这个贺天然都不在乎……
或者说,他不懂这些。
他能想到的就只有报复,而组成他这个人格的所有属性里,有心机、有权势、有冰冷的理性,有人性的阴暗与使然,有成熟,有压迫,有替少年人格对抗世人之恶的恶,但唯独没有另一面的一些东西……
温凉的歌曲到了尾声,在最初架着对方顺从,获得了一阵满足之后,贺天然再度陷入到了一阵自我怀疑当中。
如果一切往事都不存在,那么自己这样的一个人,包括那个少年,他们存在的意义到底是谁呢?
“……贺导儿。”
“嗯?”
两个男人在阳台下各自握着酒杯,经过短暂的冷场后,黎望的视线从阳台上收回,主动开口:
“像你这样的人,会有什么遗憾吗……?”
又是这个问题。
贺天然蹙起眉头,他不明白为什么黎望也会这么问,但男人之间的对话,就显得直接了些,他说道:
“温凉也问过同样问题,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都会这么问?”
黎望一愣,随即笑了笑,道:
“因为有些时候,我们感觉贺导你跟我们是同一种人,但有些时候又不太像,我想凉姐应该跟我有同样的感受……”
“不太像的部分是指我……更势利?”
哪知对方摇摇头:
“其实我并不想讨论不太像的这部分,因为每个人的身份、境遇、阶级都不一样,所以即便你想说,我也不想听。”
“那你为什么问我……”
“我是想说,如果一个人心里要是有所遗憾,那么终归是有些话,想说给世人听一听的。”
“……我,不明白。”
贺天然的眼里满是迷茫,黎望干脆挑明道:
“你记得我去你公司,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次我们聊得很投机,除了我的电影,你也跟我说了你在创作上遇到的困境,那时你说,你有个剧本一直写不出来……
那时,我还不知道要怎么给你建议,直至今天我见到你与温凉,其实从一开始都挺好的,但刚才你展现出了与我们不同的一面,这让我有了些……明悟,所以我想说,贺导儿,你不妨在一些场合里,换一种方式做自己,别那么理性与冷漠,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