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尊敬的执政官阁下。从我有记忆的3岁开始,我就时不时的跟随父辈,以及父辈的朋友们,乘坐威尼斯商船前往地中海东岸和迦南1带经商与旅行。哦,迦南就是现在的巴勒斯坦。
20多年来,我几乎看遍了奥斯曼帝国时期的巴勒斯坦土地,虽然那里大部分土地属于沙漠,但又毗邻绿洲平原,到处都是橄榄树、葡萄园、橘子树林和淳朴农民的田地,村庄周围的土地是这些农民们的共有资产,所有人都可以在这片土地上劳作。
在10年前,巴勒斯坦土地的70%都是这种共有机制。直到实行授权那年为止,在每个周期中,都按比例分配给村民、因此,除了先世者以外的其他家庭都可以从耕种中受益。
鉴于此,土地可以在当地居民之间不断流通,而无需购买、出售或业权契据。多年来,所有人都从这片土地上受益……”
此刻站在安德鲁面前的犹太律师,沙乌尔·马宁已经没了1刻钟前,那副局促不安,扭捏紧张的模样。
他镇定自若的在向安德鲁详细描述了自己亲眼见证,但法国执政官从未关注过的某些事实。
多年前,奥斯曼帝国的官员们,对于巴勒斯坦的土地现状并不十分满意。因为伊斯坦布尔的统治者与当地总督,无法从中获得更多的税赋与其他权益。
于是就在10年前,帝国颁布了1部《土地注册法》,该项法律“强调了以使用者和所有者名义注册私人土地的必要性”。
犹太律师向执政官解释说,“这项法律从表面上看,是保障了土地所有者与经营者的合法权益,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土地法》对于当地农民非常不利,因为注册所有权契据的情况下,农民们不仅要承担更加沉重的税赋,而且家庭里每1个年满12岁的男性成员,可能会被奥斯曼帝国与当地总督按图索骥,强行招募到军队中充当炮灰。
为此,巴勒斯坦的农民们纷纷抛弃了他们的家园,举家迁徙到埃及的尼罗河3角洲1带,只为了集体与顽固的逃避帝国颁布的《土地注册法》。
那些从巴勒斯坦逃亡的农民,他们的目的地大都是尼罗河3角洲地区。移民们的到来,为埃及的各级领主提供了数以十万计的农业人口,因而得到实际统治埃及的马穆鲁克的政治庇护。
尽管奥斯曼帝国派出好几波使节,与掌管埃及军政大权的马穆鲁克领主多次交涉,但毫无结果。也不过23年的时间,地中海西岸1带的田地被抛荒,农舍被主动废弃,人口流失超过了20万。
所以在8年前,也就是巴黎市民攻陷巴士底狱的那1年,统治巴勒斯坦1带的总督,向刚刚登基的塞利姆3世苏丹提出1个建议,希望将帝国境内没有土地的犹太人,迁徙到巴勒斯坦那边废弃的农舍,由他们来耕种即将荒废的土地,并为帝国提供税赋。
而作为吸引犹太人到来的优惠政策,除了10年内的税赋减少1半外,所有的犹太男性只需按人头,缴纳少量的免役金,就可以免除帝国的兵役。
也是那1年开始,从巴尔干半岛,小亚细亚半岛,以及帝国直辖的统治区域,大批没有土地的犹太人6续迁徙到巴勒斯坦1带。
遵从《土地法》及其相关的补充规定,他们继承了原有土著居民抛弃的田地和房产,只需每年固定向总督和帝国缴纳1定数量的税赋,就可以拥有该土地所有权。
依照我本人的估算,现如今生活在地中海西岸与巴勒斯坦1带的犹太人多达5万人,还建设了至少12个犹太社区……”
说实话,安德鲁真不清楚犹太人居然在18世纪的最后10年里,1度返回了故地巴勒斯坦,而且还是得到了奥斯曼帝国统治者,以及当地总督的支持。
毫无疑问,这些出乎了安德鲁之前的预判。至于事情的真伪倒不是问题,沙乌尔·马宁没有必要用1个容易被拆穿的谎言来欺骗自己。否则,这位犹太律师在整个欧洲都不会有容身之处。
听到这里,面色凝重的安德鲁,随即让站在1旁的秘书克莱尔,为他的老同学马宁,续上1杯热咖啡。也趁着这个间歇,他也需要好好想想,自己之前的做法是否妥当。
如今的巴勒斯坦地区,已经有5万多犹太人生活在他们的社区(农庄)里。基于此,安德鲁计划让欧洲犹太人重返迦南故地,好为安德鲁法国效力的做法,根本行不通,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了。
“该死的奥斯曼,该死的塞利姆3世,总是在给我拆台!”
安德鲁从座位上起身,走到窗台的时候,他在心中忿忿骂了1句。然而在下1刻,执政官眼前忽然1亮,那是自己的脑海里想起来什么。
很快的,安德鲁将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他转过身,对着刚刚放下咖啡杯的马宁问了1句。
他说:“你刚刚谈及奥斯曼为吸引犹太人来巴勒斯坦耕种土地,除了在10年内的税赋减少1半外,还可以免除犹太人服军役。现在,距离这个期限尚有多少年,是两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