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朝大门方向努了努嘴,说:“看吧,杀人犯的战友们都下来了!”
心有成竹的塔里安也凑了过来,低声笑道:“是的,让他们先狗咬狗,依照计划,现在的我们只是过来看热闹!”
“那些随风就倒的墙头草呢?”布尔东再问。
已回到座位的勒让德尔解释说:“放心吧,在今天,我们才是真正的狂风暴雨。安德鲁那边就准备就绪,号令会从我们这里发出!”
布尔东还想继续追问,但被塔里安制止,那是“绿厅”里的家伙,罗伯斯庇尔曾经的同谋者,开始发难了。
科洛-德布瓦,是第1个走进议会大厅的救国委员会成员。而就在数分钟前,两委员会已通过1份集体表决,暂停了罗伯斯庇尔、圣鞠斯特与库东的救国委员会委员的职务。
德布瓦冲着霸占讲台,而迟迟不下来的罗伯斯庇尔大声怒吼道:“现在应当说明全部事实真相了。只有1个人使国民公会的意志陷于瘫痪,这个人就是罗伯斯庇尔。”
赶过来的俾约-瓦伦,积极响应自己的朋友,他手指讲台上那个脸色惨白的曾经同僚,在大声呼吁:“不管是谁脸上的假面具,都应该扯下来。我宁愿听任1个野心家踏着我的尸体走上宝座,也不能因为我不发言而助长野心家的严重罪行。”
跟在后面的兰代、卡尔诺、康邦、瓦迪埃、弗兰、阿马尔等人也在讲台下相继发言,毫不留情的攻击罗伯斯庇尔,唯独巴雷尔静悄悄坐在前排,始终闭口不言。
两委员会的众多委员集体表态,坚决反对将罗伯斯庇尔的这篇讲词发到共和国的每个城镇,认为这样做是危险和恐怖的。
在随后的代表表决中,反对派赢得了胜利,印发罗伯斯庇尔讲词的决定被撤销,国民公会要求罗伯斯庇尔将讲演稿,完整无误的交给两委员会进行审查。
罗伯斯庇尔没料到会发生这样强烈的反抗,继续霸占讲坛的他异常愤怒的问道:“怎么?我有勇气在大会上揭发我认为有关法兰西祖国存亡的事实,现在反而把这篇讲词转给我所控告的那些人去审查!这是无耻卑劣的行为!”
他对着位于中间的平原派议员们,大声疾呼:“道德高尚的公民们,我已经作好最坏的准备,必要时我将和苏格拉底1样服毒自杀,只为捍卫我们追求的真理和信念!”
然而,原本为罗伯斯庇尔送上最热烈掌声的沼泽派,嗯,是道德高尚的平原派,1个个像石头1样沉默无语。哪怕罗伯斯庇尔苦苦哀求,嘴唇发干,嗓音嘶哑。
勒让德尔忍不住从座位上跳出来,手指讲台上的暴君,说:“正直的公民们,都看看吧,这是丹东的血呛得他说不出话来。”
“我们要求罗伯斯庇尔公民让出讲坛!”平原派中的代表康巴塞雷斯勇敢站了起来,这是“青蛙们”反抗3巨头而迈出的第1步。
于是,轮值议长图里奥再度摇动了手中的小铃铛,他强烈要求罗伯斯庇尔立刻、马上的从讲台上主动离开,否则他会下令军警将这位领袖拽下来。就如同去年6月,1名长裤汉士兵抡起枪托在讲坛上打破了吉伦特派代表加代的脑袋。
罗伯斯庇尔依然在徒劳的抗议,他对着图里奥说道:“这是最后1次了,你让不让我说话,杀人党的主-席?”
代表们1片哗然,认为是讲坛的暴君在污蔑国民公会。
“投票逮捕他!”有人夹在人群中喊,但没获得众人的响应。
当罗伯斯庇尔神情沮丧的离开讲坛时,1直站在通向讲坛楼梯上的圣鞠斯特第1个抢占了发言席,他准备为退下去的导师辩解。
“我不属于哪1派,因为哪1派我都会反对。但是罗伯斯庇尔,他不是暴君,不是独-裁者,他有接近灵魂的艺术……”
此时,塔里安对着身边的同伴使了个眼色,笑道:“现在轮到我上台表演了。”
说完,作为新宽容派的旗手径直冲到讲演台下,很是粗暴的打断了圣鞠斯特的发言,他双手挥舞着,对众人大声喊叫:
“任何善良的公民看到今天国事的悲惨状况都不能不下泪。处处是分裂,处处是流血……人们还要互相攻击、还要加重祖国的危难,把祖国投入深渊。我要求在国民大会上揭露真相,将1切黑幕彻底的揭开!”
台下的勒让德尔、布尔东、梅尔兰、弗雷隆等人随即振臂高呼道:“是的,公民们,现在是恢复言论自由了!”
随即,平原派代表也纷纷相应塔里安的呼吁,于是会场上到处都嚷嚷起来:“应该这样!应该是这样!”
决定临时加入“热月党”的瓦伦和德布尔冲到了讲坛边,1同将不愿下台的革-命大天使从上面硬拉下来,好让塔里安去上台表演。
尽管会场上空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谩骂声、嘲讽声与呐喊声,但作为宽容1员的轮值议长图里奥,却将手中的小铜铃搁在1旁。
那是反对罗伯斯庇尔和“3巨头”的呼声,已经彻底压倒了支持山岳派领袖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