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安,卡尔将军!”身着木筏主人的安德鲁,率先表达对访客的问候。尽管这种称呼有点不伦不类。
“日安,弗兰克将军!”卡尔大公对等的回应道。他的声音悦耳动听,说得1口流利的法文,当然这也是欧洲贵族的传统。
不过,安德鲁听得出来,奥地利王子的声音有点局促,那是他自幼就性格内向,并不擅长与人打交道。
如果不是安德鲁1直坚持双方的最高指挥官必须来河中会面,恐怕生性腼腆的卡尔大公绝对不会跑过来,与1位熟悉的陌生人举行会晤。
安德鲁上前两步,轻轻向卡尔行了1个流行的拥抱礼。然后,安德鲁做出邀请的手势,于是两位不同立场的高级军官肩并肩的,向着大木筏中央的座位上走去。
依照法军指挥官的要求,工兵们已经将那张长条餐桌,还有周边的所有靠背椅都牢牢固定在木筏之上,以防止它们随着波浪来回晃动。
安德鲁与卡尔就这样面对面正坐着,而充当临时副官的席塞尔中校和摩尔将军默默坐在两位指挥官的身后,他们只听不说。
餐桌上没有开启红酒或是香槟,只有1壶热咖啡,但现在已经冰凉了,大家似乎都不愿意提及它。
依然是身为木筏主人的安德鲁,首先打破了沉默,他说:“要不,现在就开始吧。”
“可以!”卡尔大公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话语刚落,两位指挥官身后的席塞尔中校和摩尔将军已纷纷起身,他们走到木筏边缘,各自对着己方河岸上的士兵,上下挥了挥手。
很快,斯海尔德河的东西两岸,从树林的黑影中,分别冲出1艘划桨的木船,里面乘坐10到20名左右的战俘(人质),缓慢而坚定的驶向彼岸。
尽管摩尔曾竭力表示反对,但在安德鲁的强硬坚持下,双方最终同意:首先交换的都是普通士兵,接着才是中下极军官,最后才轮到双方的高级将领,包括约克公爵、皮什格鲁将军与旺达姆将军。
78分钟过后,两艘木船先后安全达到对岸,那些劫后余生的士兵很快就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这令木筏上所有人1度紧绷的心情,猛地1下放松了下来。
于是,交换(战俘)人质的行动,按部就班的持续进行。
安德鲁随即将目光从河岸那边,转到对面的奥地利王子身上。
他笑呵呵的说道:“不得不承认,您的确很厉害!这是我参军以来第1次,有人能够从我的算计中跳出来。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您之前派往金斯基亲王的两位联络官,库尔茨中校和他的助手维特少尉,也别列入释放名单中。”
“谢谢!”卡尔大公礼节性回复道。
但这位奥地利王子此时的感觉,似乎就要吐血。那是愚蠢之极的金斯基亲王,为了推卸他本人的战败之责,不断向联军总指挥科堡元帅,向神罗皇帝兼奥地利大公弗朗茨2世申诉,污蔑说是卡尔大公的联络官库尔茨中校将情报出卖给了法国人,以至于第5纵队才在抵达拜雪镇的凌晨,遭到10倍法军的大举围攻。
对于上述言论,深明大义的科堡元帅自然加以严厉的驳斥,反而是卡尔大公的亲哥哥,神罗皇帝弗朗茨2世却在私下里相信了金斯基亲王编造出来的,事实上并不怎么高明的谎言。
“您更像是1个不折不扣的阴谋家,不像是1个正直的军人。”卡尔大公阴沉着脸,1字1句的说。
现在的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安德鲁在明明有能力全歼金斯基的第5纵队,至少是可以干掉讨厌的金斯基亲王,却是在最后放了对方1条生路的原因所在了。
对于卡尔大公的评述,安德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于是引述这是克劳塞维茨所著作的《战争论》的几句话来装逼。
“王子殿下,请记住:‘战争无非是政治通过另1种手段的继续’。如果再说的具体1点,‘战争总是在某种政治形势下产生的,而且只能是某种政治动机引起的’……于是乎,既然政治可以尔虞我诈,不择手段,那么为政治服务所进行的军事行动,就不可以借助上述方式方法来获取胜利呢?”
说道这里,安德鲁看了脸上已气鼓鼓的卡尔大公1眼,心知后者与约克公爵1样,并不擅长诡辩之术,又是也缺乏急智。
于是,他舒缓了语气,继续说道:“我在外交学院读书时,歌德教授就曾担任过我的文学老师。至今,我都记得他说过这样1句话,‘每个人都应该坚持走他为自己开辟的道路,不被权威所吓倒’……”
在引述歌德名言时,安德鲁故意说得很慢,而且有点结结巴巴。果不其然,忍不住的卡尔大公立刻补完了最后1句。
“不受行时的观点所牵制,也不被时尚所迷惑!”
事实上,歌德也做过卡尔大公的老师。那是这位德意志著名思想家、文学家、科学家前往布鲁塞尔讲学时,卡尔大公旁听了歌德教授在天主教鲁汶大学里的所有公开课。
与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