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侍卫一起往前扑,无奈鞋子飞得太快,这么多人都没能拦下来,齐齐摔在了地上。
顾锦握着剑飞身上前,想要从半空中拦下鞋子,然而他清楚地看到,自己拿剑冲过去时,皇上的眼神中竟闪过一丝害怕,身体往后躲了躲。
害怕的不是那只鞋,而是他手中的剑,又或者……是他?
顾锦站在龙椅旁边,用手中的剑挑开了鞋子,直视着龙椅上的皇上道:“皇兄,你在害怕吗?”
皇上坐直了身子,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是啊,朕害怕被这鞋子砸到。”
“有我在这里,皇兄不必担心。”顾锦的眼神意味不明,当着皇上的面慢慢收起了长剑。
皇上轻咳两声,目光从顾锦身上移开了,“看来他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来人啊,继续浇水!”
侍卫又抬来两桶冰水,全都泼在了张知府的身上,这冰水是从池子里刚打上来的,里头还有一尾红色金鱼。
金鱼在张知府的头上扑腾了两下,掉在了地上。这下子他算是彻底清醒了,他抹了把脸上的冰水,抬头看着四周的环境。
当他看到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时,本来冻得发青的脸色变得发白,牙齿上下打颤道:“皇皇皇皇皇上!”
“张爱卿好大的本事啊!”皇上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都敢用鞋子砸朕了。”
张知府紧紧抱住自己,不停地颤抖着,看不出来是因为害怕还是冻的,“臣冤枉啊陛下!臣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了这里,还以为有贼人偷袭,这才把鞋子扔出去防身。”
“臣的忠心天地可鉴,怎么可能用鞋子砸皇上!”
“少来这套!”皇上翻了个白眼,“朕问你,你刚才在哪里!”
张知府的声音低若蚊吟,“臣刚才在家中与友人饮酒。”
他眼睛转了转,声音又大了起来,“陛下,臣在家中小酌几杯,只是为了怡情,陛下不会因此怪罪臣吧?”
旁边的县令小声嘀咕道:“真能瞎扯,脸上的唇脂印都快印满了,也不知道是在哪家青楼里头快活呢!”
张知府连忙擦拭着脸上的唇脂印,扭过头想要狡辩,当他看到三个县令后猛地愣住,“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大殿之上,是你们三个小小县令能来的地方吗?”张知府说着就想把他们往外赶,“快点出去!滚出去!”
两个县令跪在地上不吭声,还有一个在地上晕着,没有一个听他的话。
张知府颇为生气,从前这几个小县令在他面前那叫一个唯唯诺诺,他说向西他们不敢往东,这会儿居然当他不存在一样,连他的话也不听了。
“真是翅膀硬了,你们若是再不走,信不信我撤了你们的官职!”他指着县令们破口大骂,袖子上还在不停地往下滴着水。
皇上皱了皱眉,开口问道:“朕从前怎么不知道,这些县令的官职,是你说撤就能撤的?”
张知府一下子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解释道:“不是的陛下,臣只是为了吓唬他们,虽然臣身为知府,但想要撤了他们的官职也得先上报朝廷。”
“知道这几个县令为什么在这里吗?”皇上冷着脸,道:“半个月前,京城附近的几个城镇发现了一种怪病,你可知道这件事?”
“怪病?什么怪病?”张知府迷茫地看着皇上,似乎不知道这件事。
跪在左边的县令提醒道:“大人,您忘了吗?十天前下官曾经跟您说过,镇子上有几户人家生了怪病,发病后四天人就没了。”
张知府这才想了起来,确实有这么件事,不过他当时并没有当回事,说是会派人去调查,转头就跑到青楼里了。
毕竟才几户人家罢了,有什么可调查的。
张知府挤出一抹笑容,尴尬地说道:“陛下,确实有这么回事,不过得了怪病的才几户人家,臣公务繁忙,一不小心就将此事给忘记了。”
“大人!”县令惊呼一声,“几户人家那是十天前的事情,如今已经死了几百户人家了!”
张知府听到这个数字后,只觉得浑身的水都冻成了冰,难以置信地问道:“多少?几百户?”
尽管他四肢都冻得僵硬,还是硬撑着扑过去,揪住县令的衣领问道:“都死了几百户的人家,为什么不来告诉我!”
县令一脸无辜地说道:“大人,是您说会派人过来,让下官老老实实等着啊!”
“你是傻子吗?我让你等着你就等着?”张知府快要被气晕了过去,“死了这么多人,你就不知道再来找我一趟?”
张知府的手越攥越紧,县令都快不能呼吸了,脸逐渐变得通红。
顾锦走上前,一脚踹开张知府,用手中的剑指着他,呵斥道:“朝堂上休得放肆!”
他被顾锦踹的在地上打了个滚,头晕目眩地跪了下来,“臣一时冲动,请陛下和北漠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