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的同时,重心也会放在妖血上,而非进攻王庭。
不论圣者续命成与不成,此举无疑都能为王庭最大程度削减压力,拖延时间。
温禾安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用到妖血了。
这种时候,还有什么比妖血更好用,更能唬人呢。
也就是此时,她也才明白,为什么之前捋出来的每一条线都交杂了那么多人,天都,巫山,王庭三方势力好似平等参与了每一件事。为什么混淆视线要做到这种程度。
庭院中星河璀璨,树影婆娑。
“他们本来还有时间。”温禾安凝眉,又说了一遍:“他们或许本来还有时间,但帝主传承现世,巫山的探查他们不可能全然感知不到,当下唯有两种选择。”
她又沉默下来,才说:“一,为保险起见,他们暗中按兵不动,明面上与巫山翻脸,怒斥巫山的举动,待风波结束后再小心行事。”
陆屿然知道她的意思,语调中带点嘲弄:“他们能等,圣者的寿数怕是等不了。”
所以。
温禾安说:“我也偏向第二种猜测。他们狗急跳墙,接下来应该会抓紧时间进行下一步了。”
布置百年的计划,付出了难以想象的心血和代价,连妖血都用了,岂会说放弃就放弃,说搁置就搁置。
“我唯一不懂的是。”温禾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好似刀锋拂过,疼痛让她下意识皱起眉,喃喃自语:“怎么会是我。”
王庭选择下放妖血的人选一定是天都最有名望的继任者,但怎么会是她。
外人不明所以,以为温禾安昔日风头完全压过了温流光,可若是真要从中选一个,温禾安这个被捧杀之人都从未认为自己能夺得胜利,王庭活了无数个岁月的圣者只会看得更明白清晰,他们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赌注压在温禾安身上。
“我现在和天都生死决裂,全九州都看了这场笑话,即便日后王庭将这件事扯出来,天都也会一口咬定跟他们没关系,他们很容易就能将事情撇干净,撇清。”
任由一个被注入妖血的弃子在九州来去自如,天都圣者蠢不到这种份上。
其他圣者也不是没有脑子。
这
是整件事中最令温禾安不解的地方,她脑中已经串起事件的脉络,有一两个打结的地方,但她没管,顺着往下推:“从前不好说,但我确定,现在我身边没有任何势力的暗中盯梢与关注。”
这怎么可能。
不论是哪方势力,他们的目的都会是拖垮另一方,而非让妖物再次席卷九州,毕竟九州已经没有另一个帝主了,一个不好,就是全部完蛋。若是抱着这样的念想,王庭还大费周章搞什么禁术?
他们怎么敢不派人盯着温禾安?怎么敢不时时注意着她的情况。
最好笑的是,他们当年信誓旦旦将注下在她身上,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她被温流光算计下台?他们应当力保她在天都地位稳固,最好能踹掉温流光一枝独秀才对,怎会让江召联手温流光给她下套?
……
不论是王庭还是天都,从来没人拿这件事来威胁过她。
种种反应。
给温禾安一种强烈的,好像始作俑者并不知道妖血下到了她身上一样,但这种东西……有可能弄错吗?
是不是太荒谬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自从听说了这件事,温禾安觉得脸上那道长着裂隙的地方开始痒起来,她表现得再镇定,情绪恢复得再快,想想妖骸造成的九州之祸,脑海中念头瞬息万变,太阳穴突突跳着疼,眼睛也疼,心头怎会不躁。
她挠了下自己脸颊一侧,没有很好收住力,被指甲划过的肌肤很快出现道红痕,透出血丝,陆屿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用灵力平抚这道乍现在眼前的伤口。
她慢慢吐出一口气来,眼仁朝向他,看了一会,指尖缩拢回去,抿了下干涩的唇,才又道:“……我如今与天都割裂,他们的如意算盘破灭了,天都没有受到影响,巫山也没有。他们若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有另外行动——”
温禾安忍着不适感深入地想,如果她是这场阴谋的主导者,在事态失利却仍要达成目的的前提下,她还有一个选择。
唯一的选择。
将温流光也拉下水。
温家两位继任者如果都沾染妖血,温家再如何辩解,也躲不过全族被查的结果,他们没做过这事,也背不起这样的责任,一定会接受各方审查。
如此一来,事情虽然中途有所偏离,但结局是一样的。
因此,现在要做的事有三件。
——派人牢牢盯着温流光。巫山严查之际,王庭不会将妖血留在本家,他们对温流光动手脚的现场,将是唯一能让王庭伏诛的证据。
——他们不敢在妖血上有动作,但势必会有禁术上的动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又制造出个空前热闹的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