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严肃起来:“需要的时候,三家争取萝州,不需要了,便随意丢弃践踏,视人命为草芥——”
“赵城主。”陆屿然打断他,嗓音冷冽:“我不取城。”
赵巍惊疑不定地止住话音。
两人都坐着,一个浑身紧绷,一个松弛自若,仿佛身份转换,由客成主,陆屿然道:“巫山想在萝州建一座溺海观测台。”
不是打着接手萝州的幌子夺城……
赵巍定定神,接着明了,能把萝州发展成今日局面,他是聪明人,思忖半晌,凝声开口:“帝嗣准备将观测台建在哪?建成之后预备如何观测?需不需要人下海,需要多少人下海?凡人还是修士。”
陆屿然直言:“我来,正是要与赵城主商议具体事宜。”
赵巍嘴唇上下动了动,胡须颤动,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开始谈话之前双手撑在桌面前与陆屿然对视,确认:“帝嗣当日解萝州与噩魇家之围,避免战火波及萝州百姓,赵某领这个情,也信帝嗣非温流光等蔑视生死之辈,是吧?”
他的话语中对温流光很有些敌意,刚开始面对天都来使,态度也称不得好。
陆屿然无意为自己立任何贤名,他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只是敲了敲桌面,就事论事道:“我相信,与巫山合作,会是萝州城当下最好的选择。”
赵巍在原地拧紧眉心站了半刻,一挥衣袖,吩咐左右亲兵:“去取纸笔来。”
“帝嗣,请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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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岛之上的庭院里,罗青山为闻央逼出乌苏毒素后便匆匆地抓着药箱从屋里出来,闻梁像兔子一样,一听这动静,立马蹿了进去,而罗青山则朝温禾安颔首:“二少主,我需寸步不离地跟着公子,这边只能先麻烦你了。”
“好。”
温禾安拿了支笔在纸上圈圈画画,闻言抬头冲他道:“你去吧,这边不用担心,我会照料好。”
“对了。”她临时喊住罗青山,眼眸剔透:“罗公子身上可有迷魂草?能否给我一些?”
迷魂草对凡人有迷魂之用,对修士无用,大多用来审问凡人,使他们迷迷糊糊间说出真话,且效用温和,对身体无害。
罗青山留下一摞迷魂草,脚底着火一般走了。
温禾安放下笔,推开房门进去,见闻梁小小的身躯半跪半趴在床沿边,拉着闻央的手不放,瘦黑的脸上又焦急又担忧,温禾安伸手探了探闻央的额头,轻声安慰他:“才解完毒是这样的,都要睡一会才能醒,放心,嗯?”
“我知道。”闻梁抿着唇,怕吵醒妹妹,瓮声瓮气地道:“之前每次医师为她压制毒发,她都要睡会。”
“这次之后,她真的能好吗?”小孩认真地确认,好像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复发了?”
温禾安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笑着道:“真的,方才那位很厉害,他说没事,就一定没事。”
“但是你妹妹还需要睡一会,我们出去等她好不好?”她捏了捏闻梁的手,道:“等她醒了,我送你们回家。”
吃过苦的小孩总是格外听话,一旦确信人没有坏心便立刻卸下防备,言听计从。
温禾安坐在桌前细捋闻梁给出的讯息。
深山里那个住着“山神”的宗门对山里村民们也保持着神秘的面纱,对外更是查无此人,伫立深山几十年,萝州城城里人一听,均是满头雾水,听闻梁说,这是因为山神能力有限,明确表示过只庇佑山里村民。
他们这些年确实从各种险峻山势,猛兽嘴里救下了不少人。
所以村民们极度排外。
外岛渐渐成为了一个与外界脱节,只有商队们还惦记的地方。村民们不觉得有任何不好,他们极为尊敬推崇山神们,用供奉神明的规格去供奉他们,将他们的话奉为圣旨,而山神们欣然接受这种待遇,并且给出了反馈。
也就是村民们口中的松灵。
松是群山之魂,山神们给的松灵是个雪球一样的珠子,用晨起结露的蛛丝挂着,垂在山间的树枝上,谁若是找到了,谁便是受山神庇佑的人,这颗珠子放在家中,能为人挡去一灾。但若是谁想用不正当手段从别人手中强夺松灵,也会遭到反噬。
因为这个规则,这么多年来,村民们没为松灵发生过不好的事。
人人家中都有松灵,但没有谁会嫌多,都放在家里供着,恨不得点柱香奉起来。
闻梁还说,山神隔段时间便会为村民们洁净泉水,降下甘霖,饮用之后神清气爽,疲惫全消,每到那个时候,他们便会朝山顶的方向稽首,感谢他们在乱世之中降下的庇佑。
温禾安一开始就知道外岛邪门,现在是越听越邪门。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那两家真有这样的好心,一边谋划各种截杀陆屿然的计划,一边还能有闲心逸致天天做好事,花大力气给山民们赐福?
温禾安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