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都会选择将大部分身家存在灵庄,因为独特的气息识别功能,可以防贼惦记,至今无有取代之物,就算一成不变也能独占鳌头。
珍宝阁则不然,各大州城,卖修士所需物品的地方数不胜数,若不思进取,不做改变,甚至不需要十年二十年,就能被雨后春笋般的后起之秀取代。
林十鸢不是个如表面那般不争不抢,人淡如烟的性情,她从没打算将自己费心改进,几度拖到身体昏厥的灵庄拱手让给自己的弟弟。
所以她想和温禾安合作。
只是被拒绝了三次。
她抿了口茶,含笑问:“二少主现在改变主意了?”
“没有,但形势所迫。”
她算了算时间,手掌搭上冰凉的桌面,无意如此来回试探,平铺直叙地说明来意:“林大小姐,来聊聊吧。从林家本家到萝州,传送阵都得走一个时辰,若是没有合作的心思,你自然不会理会。”
林十鸢朝她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二少主请讲。”
“我修为被封,需要三名九境强者解开禁制。”温禾安稍稍倾身,迫近她,声音分明字字冷静,却字字充满诱惑:“事成之后,我欠你一个条件,天都会助你做你一直想做的事。”
“被天都放弃的人,想重新回去获得支持,这并不容易。”林十鸢不客气地道:“或者说,几乎没有这个机会。”
“怎会没有?”
“温流光得势,陷害我,追杀我,多年纠葛,我与她之间唯有死亡可泯仇怨。她若死了,你猜温家会如何做?”
林十鸢脸色微变。
温禾安站起来,面朝阖紧的窗户,伸手拢了拢自己的毛边衣领,想被风吹到一样,低声咳了几声,眼睛却仍澄亮明净,叫人觉得水洗一样的舒服:“我十二岁修行,十八岁连推四境,闭关数十年,出关后破入九境,九州战力榜排行从未跌下前五,温家失去温流光,便只有我。”
“天都年轻人数以万计,唯有我可以对抗陆屿然与江无双。”
“他们别无选择。”
温禾安是那种若是时间充裕,能和对方磨到茶过几盏,笑吟吟只听不说话,可若是时间不够,便大刀阔斧,力求快刀斩乱麻的做派。此时将手撑在桌面上,指骨因为承受力道立刻变幻色泽,干脆利索地下了一计猛药:“若你还下不定决心,我就再告诉你一个消息。”
林十鸢眯起眼睛。
“你弟弟林淮,在几月前投奔了温流光。”她在林十鸢目光一凝,几乎脱口而出“不可能”时,伸出食指点在唇上,止住她的话音:“确实,三世家不会插手林家的烂摊子,就如我这二十年里三次拒绝你一样,可你弟弟这次砸了重金——他允诺给出灵庄两成利润。”
林十鸢彻底维持不住脸上神情,拍案而起,眸光极冷。
“这些年,你一直想和我合作而不是找温流光与江无双,想必也有你的考量。”温禾安道:“我不贪心,对灵庄与珍宝阁的利润没什么兴趣,你自己想想,要不要和我合作。”
林十鸢又缓缓坐回椅子里,撕开了对外表现出的温柔一角,点了点太阳穴,忍了再忍,仍是忍不住骂了声:“林淮那种蠢货、”
她吐出一口气来,与温禾安对视:“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合作能如何。”
温禾安不意外她的选择,朝她友好地一笑。
林十鸢既然来了,就证明在来之前,她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温禾安说的这段话,不过是增强她合作的决心。
这一点,两人心知肚明。
“三名九境我短时间内凑不到。”林十鸢坦白说:“你如今身份敏感,不是心腹,我不敢喊过来。”
和温禾安合作,意味着一旦暴露,就有被王庭与天都同时针对的风险,她身上也有压力。
温禾安并不意外:“现在能找来的,有几个?”
“两个。”林十鸢摸出四方镜:“我会再想办法。”
“不必了。”温禾安沉吟,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推到她手边,道:“你们珍宝阁的螺音阵我不敢用,这封信麻烦你交给天都内城守卫首领月流。”
“我知道她。”林十鸢盯着她看了一会,怕她还不知道内情,斟酌着说:“自你失势后,温流光接管了你所有下属,这个月流,不一定还能用。”
“可以。她是九境,平时和我接触不多,天都都说我们关系不和,温流光想招揽她,不会为难她,你叫人将信送给她,她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只是从天都走个来回,中间要跨过溺海,怎么都得半个月的时间。
林十鸢见状收了信,又上上下下将她看了遍,问:“你现在住在萝州?要不要给你辟个安全点的院子住,我再暗中调些守卫过来。”
温禾安摇摇头:“不了,我有地方住。”
林十鸢十分好奇:“既然你的心腹都还在天都守着,那究竟是谁救的你?我听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