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在王大力身上撕下几块布,用其中的一条叠了叠,塞到了他嘴里,“你咬着,按照你伤口的新鲜度,你的断臂还是能够接上的。可惜,此处的条件有限,没办法做彻底的消毒,就算勉强的给你接上了,也会因为感染而再次截肢的。况且,又只有朕一个人,没有别的大夫予以配合,无法完成接驳。兄弟,对不住了啊。”
王大力点点头,眼中的泪都甩出来了。
“陛下,属下明白的。”
“以后,你虽不能上阵杀敌了,但新朝初立,咱满目疮痍的大庆百废待举啊,你能干的事情多着呢。朕保证,只要你想报效国家,报效朝廷,朕就会给你机会的。”
在我的安抚下,王大力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坚定和无畏。
他断臂处的伤口还算是整齐的,只多出了半拉的外皮垂挂着。我先撒了有消炎作用的止血药粉,再涂上安家祖孙特制的药膏,这才扯过那块皮,包在了伤口的切面上,跟另一边的皮肉缝合上。
“李墨虽只是个王爷,可平时那谱儿都快拽到天上去了,似我这等有品阶的将官,也只能偶尔远远的瞧得见他一眼而已,何曾得过这样的宽优和厚待啊?那天,幸好我的脑子转得快,给咱老王家的子孙找了条更宽的道~”
他突然间冒出来的心声,吓了我一跳,自从坐了大位,已经很少有机会跟旁人有肢体上的接触了。平日里,跟夏荷丁香她们之间,倒是不必忌讳什么,但她们那点小心思无非就是在我跟前争宠罢了。
我抿着嘴角,眼中噙了些许的笑意,给他包扎好后,他也疼得晕了过去。
又转过身,给老袁的几处比较深的伤口缝合好了。
老袁满头大汗的跪下去,磕了个头,“袁子林谢陛下救治之恩。”
“袁子林?在哪儿听到过的,是谁来着?”我眨巴眨巴眼睛,“啊呀,瞧朕这脑子,你不就是倪小兜信中提到的老袁,曹九的二师兄吗?”
“是,听倪大人讲,曹九就是属下的九师弟袁子琛。”老袁回道。
“袁大哥,九哥知道你还活着,可开心了,要不是实在脱不开身来,他立马就能找到淄川去的。”我笑道。
他的眼中有点激动,还有一丝不解,或许就是因为我这个帝王对他们的称呼吧。
这个嘛,没法子解释,听习惯了就好了。
我原本还想再交代一些事情的,忽的,周遭的空气中一阵的拉扯,我又坐在了马车里。
夏荷她们三个还在玩花绳,不但没有看我一眼,连一丝不安和惊诧的神情都没有。
我瞧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时针只过去了两大格,推开半扇车窗,再瞅瞅外面的天色,还如刚才那般的光景。
也就是说,这一次,我仍然是魂体出的窍,可是,不但有衣物遮体,真实的感觉跟肉身的差别就是,魂体的状态,我是个高手,而肉身却是花拳绣腿的弱女子。
这时,在通生岛的崖顶之上,老袁和大关环顾四周,还互掐了一把对方,皆咽了两下唾沫。
异口同声道:“真的是陛下啊,咱没做梦,对吧?”
解决掉了段氏兄弟,他们那四个心腹也在乱拳中被击杀了。
此番收复,比预期的更加凶险,可也更为顺利。
那些守军在小原表明己方的身份,言明李墨已死,单立长必败无疑后,几乎没什么抵触的都顺从了,接受了自己成为新朝定安军的一份子的事实。
直到隔天的中午,倪小兜才醒了过来。
先开口要了水,接着眼神便四处寻摸,口中喃喃道:“我好像看到我媳妇儿了。”
大关笑道:“不是好像,是真的看到了。”
“啥?哦哟,痛痛痛,嘶,”倪小兜一激动,扯动了伤口,疼得额头上都冒冷汗了,眼睛瞅着大关,“你小子尽胡扯,就算圣驾已经进了庆京,离这里也有万里之遥了,你当陛下会飞啊?”
“头儿,我大关是那贫嘴嘴作舌,不着调的人吗?”
大关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将挨了一刀的右腿抬起来,搁在了旁边的一张长条凳子上。
倪小兜白了他一眼,这话要是小原讲的,即便不合理,但可信度却会更强些。
他伸手摸了摸肩头上的伤口,“我这里缝过针了,是医护兵弄的?”
“不是,”大关摇了摇头,“是陛下亲自缝的,亲自上的药,亲自包扎的。”
倪小兜又白了他一眼,“你小子没完了吧?个老光棍儿~”
“啥?你讲啥呢?头儿,就算我是骗你的,你也不能人身攻击啊,更何况,我可没说瞎话。”大关不爽的撇撇嘴。
倪小兜穿好鞋子,下了床,站到了地上,全身上下的十几处伤,虽然都伤在了皮肉,可在这一瞬间,都被扯的有点痛了,他连呼了好几口气,才好受了些。
慢悠悠的走到大关面前,弯下腰,脑袋都快凑到大关脸上了,“你小子真没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