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纪宣的动作,陆远之目光一缓,遂抬头朝恪物司的方向看过去。
“嗯。”
他神色放松下来,似是想明白了些事情,点头之后便不再言语。
“呵呵。”
看到陆远之若有所思的目光,纪宣淡笑一声,抬了抬胳膊道:
“不出意外,你家大舅也是这般想的,行了别说那么多了,让人准备些药材,我为两个小家伙洗洗经络。”
陆远之听到这话,皱眉问道:
“会不会损失本源。”
他知道,纪公的武者本源,可能禁不起这般摧残了。
“那倒不会。”纪宣平静摇头,有些哑然失笑道:
“不过是为两个小娃娃出些力气罢了,哪有那么严重,你且尽管去买。”
“既是这般,那我去了。”
陆远之点头。
“嗯,最好你亲自去买,别被人钻了空子。”
纪宣淡淡告诫道。
药材若是被人动了手脚,陆远之这俩小娃就危险了。
“我自然省得。”
陆远之慎重的点头,他身为武人,自然也懂得入武一道惊险万分,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去吧。”
……
海无恙目光冰冷的朝着家中行去,他连马车都没坐,直接施展儒道之法。
“爹。”
一见到大舅,海无恙便淡淡的叫了一句。
大舅此时正在家中闲坐,听到这个声音,知道是儿子归家,缓缓抬起头朝着海无恙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大舅一眼便发现出不对之处,他皱眉问道:
“发生了何事,怎么这般气势汹汹?”
对于自己的儿子他自然是了解的。
在自己面前根本就隐藏不了心中的脾性。
若不是有什么东西对自己不满,断然不会露出这般表情。
海无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仰头平静问道:
“爹,孩儿方才去了一趟北国公府。”
大舅的眉头皱的愈发厉害。
若是以往,这孩子对外甥的称呼是“大兄。”
要说也只是会说“去了一趟大兄处。”
而这生硬疏远的称呼,大舅瞬间便想到,是不是兄弟二人生了甚么间隙。
“受欺负了?”大舅不慌不忙的将手中鱼竿抛出去,见鱼浮轻轻摇曳,抬起头看向海无恙。
海无恙面无表情的摇头:“见到纪宣了。”
大舅的手轻轻一抖,皱眉看着海无恙,语气有些平淡:
“朝堂的事不是你该管的,回书院去。”
他不想让海无恙沾染朝堂上的事情。
以他的想法,自己要走的路,要么成功,天下大兴。
要么失败,自己人头落地。
海无恙有大儒身份在身,与自己走的不近,若真是到回天乏术之时,也会有人可保他一命。
“孩儿只想问一句话。”
海无恙并没有走,反其道而行,来到了大舅的身边坐下:
“往日青天之志,可还熟记于胸否?”
大舅却是并未有理睬,只是自顾的收着鱼竿。
没有人说话,风也不大,河面之上只是静谧的波纹。
“有些话不该问。”
大舅认真的看着手中鱼饵,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自顾的对自己的鱼钩装上饵,又将鱼线抛入水中,轻轻荡漾起一圈圈的波纹。
“呵呵,此言并不是我问,而是天下人问。”
海无恙却是笑了,他的笑容之中仿佛透着一抹失望,甚至有些不愿去看父亲的表情。
“天下人……”
大舅的眸中有些恍惚,他好似要将整片天地都塞入自己的眸中。
“不管怎么说,这天下,还是天下人的天下啊。”
大舅笑了笑,转头认真的看着海无恙,突然问了一句十分突兀的话:
“想入朝吗?”
海无恙的手一顿,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他却觉得自己的四肢都有些无所适从。
他不明白父亲为何要这么说。
一时间海无恙顿在那里,没有开口。
大舅瞥了他一眼,目光又转向了平静的水面之上:
“我知道你在儒道之上取得了些许成就,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大儒……”
大舅的声音很平缓,并没有任何情感,只是以叙述的语气继续:
“虽然不知道有何神妙之处,但我知道一点,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就算是神仙他也不会平白悟得。”
“你是时候入朝,亲自尝试着走一走心系百姓的路了。”
说到这里,大舅缓缓的站起了身子,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