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
越无咎见他这厚颜无耻的样子,心头升起一股无名怒火,呼吸急促间,手骨也在袖中捏得咔嚓作响。
洞内本就狭窄,只能容纳两三人,原先只有施宣铃与钟离笙还好,可如今又多了一个越无咎,空间便显得更加窄小了。
施宣铃为了替钟离笙擦拭眼睛,不得不与他近身相贴,昏暗之中,钟离笙扭动了一下脖子,双唇便似无意地擦过了施宣铃的手腕,铃铛声随之响起。
钟离笙唇角微扬,又悄然凑近一些,脸颊贴着施宣铃白皙纤细的手腕,一双唇更是近在咫尺,瞧着都快吻上施宣铃的耳垂发丝了。
施宣铃却专心地替他擦拭着眼睛,毫无所察,倒是旁边的越无咎额角一跳,再也忍不住,厉声喝道:“钟离笙,你做什么呢!”
他一把揽过了施宣铃,不由分说地夺过了她手中的帕子,狠狠地甩在了钟离笙的脸上。
“让开,我来给他擦!”
大手抓着帕子重重往下一按,疼得小鲨鱼立时倒吸口冷气,破口大骂:“越无咎,你他娘的干什么呢!耍什么阴招,想把老子眼皮都擦破吗?没瞎都给你戳瞎了,你安的什么心!”
“到底是谁在玩阴招,见好就收吧,一个大男人装什么装,眼睛当真很痛吗?我瞧你分明挺享受的啊?自己有手有脚,干嘛让别人服侍?”
说着,越无咎直接将那手帕塞进钟离笙手中,不耐烦地冷哼了声:“拿好了,眼睛是你自己的,你爱擦不擦!”
一下从温柔乡掉进了冰窟窿里,这叫钟离笙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他猛地伸出双手,往越无咎身上一扑。
“他奶奶的,别以为小爷瞎了就打不过你,我掐死你这个龟孙!”
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滚在了一块,差点将施宣铃都挤出了洞外,一片吵吵囔囔间,施宣铃气得往他们身上狠狠一踹。
“住手,别闹了,再闹我把你们两个都扔出去!”
月光摇曳,冷风萧萧,寒意弥漫在整座鬼泣林中。
好一番闹腾后,山猫大战鲨鱼这出戏总算落下帷幕,三人挤在石洞里,准备歇息了。
这石洞狭窄不堪,偏偏越无咎与钟离笙又都长得高,手长腿长的,挤在一起难免会有碰触。
越无咎不太适应与其他人这般“亲近”,可若是自己不夹在中间,钟离笙怎么都得跟宣铃挤在一块了,没法子,他只能忍着别扭,将就着跟钟离笙贴在一块了。
“喂,钟离笙,你睡觉打呼吗?”
“什么玩意儿?小爷还想问你睡觉磨牙吗?跟你挤一块儿我还不乐意呢,真晦气!”
两个少年相互嫌弃,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同时翻了个白眼,冷冷一哼,各自背过身去。
长夜漫漫,冷风萧萧。
越无咎好不容易合上眼睛,却迷迷糊糊地没睡多久,就被活生生地冻醒了,呼吸间都冒出了白气,不是石洞里太潮湿阴冷了,而是——
钟离笙全身散发着清寒之气,躺在那里宛如一个大冰块般!
越无咎扭过头,伸手往钟离笙身上摸了摸,他却一动不动,毫无反应,越无咎终于察觉到不对:“喂,钟离笙,快醒醒,你怎么了?你别吓人啊,快醒醒!”
施宣铃也被这动静闹醒了,脑子尚昏昏沉沉时,耳边已经传来越无咎焦急的声音:“不好了,宣铃,钟离笙那家伙好像被冻死了!”
这一下犹如一道惊雷般,瞬间将施宣铃劈得清醒过来,她一激灵,立刻手脚并用地爬到了钟离笙身边,搭在他手腕上替他把脉。
还好,脉象虽然微弱,却并未断绝。
可钟离笙不知道怎么回事,全身冷冰冰的,躺在那一动不动,就连双唇都开始发白了,这情形瞧着就不对劲,诡异万分!
“他中了白蝙蝠的毒,可白日里都还好好的,甚至还退了烧,我以为他都好转了,怎么会……”
难道,难道跟他喝了她体内的至阴之血有关?
一时间,施宣铃心乱如麻,在青黎大山里,珍稀的至阴之血是可以解毒入药的,所以她才尝试着喂给钟离笙喝,但她却忘了,至阴之血与其他药材混合在一起时,药材中和了至阴之血的寒性,这才有解毒疗伤之效,但若直接给人服用至阴之血,那人的身子恐怕会受不住!
难道,难道真是她害了钟离笙?
“小鲨鱼,小鲨鱼你醒醒啊,你别吓我啊……”
施宣铃心急如焚,不住推着昏迷不醒的钟离笙,如今他们被困在这鬼泣林中,她金针没带在身上,药箱也搁在了澜心小院里,手边什么工具与药材都没有,既不能施针,又无药可喂,难道真要眼睁睁地看着钟离笙躺在这,一点点变成个“冰疙瘩”吗?
“不行,不能这样干耗着了,一定得让他暖和起来,不然他真会冻成冰块的!”
施宣铃心急如焚,旁边的越无咎抿紧唇,也不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