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下就去院里,摘一朵上回我见过的那种花给我,我要离开这云洲岛了,下次再来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那花我很喜欢,想带一朵离开,也算是纪念一下这趟云洲岛之行,如何?你摘了花送来,我就告诉你关于凤楼主人的一切。”
“我,我院里的那种花?”
施宣铃眨了眨眼,这才回想起裴世溪登岛当日,的确在澜心小院里见过一片花圃,那里面种着的正是蝶族特有的结颜花。
她当时还随口骗了裴世溪,说这些不过是岛上的野花,可裴世溪仍然夸赞有加,如今竟然还想要带一朵结颜花离开,这要求不算难,却有点古怪。
施宣铃忍不住抿了抿唇,斟酌道:“那不过是些不起眼的野花罢了,一点都不稀罕,裴大人为何……”
“不为什么,本官喜欢,我上次便说了,我喜欢这种看似不起眼,却又坚韧无比,有着蓬勃生机的花儿,你最好不要再耽误时间了,我们的船马上就要开了,你要不要摘一朵来送别本官?”
“要要要,我现在就去!”
施宣铃一激灵,再顾不上其他的东西了,如今能打探到凤楼主人的消息才是最重要的,她当即转身往澜心小院的方向跑去。
手上的铃铛随风晃动,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少女一边跑,一边还不时在海风中回头,不放心地招手喊道:“裴大人你等等我,千万要等我啊,先别开船,我马上就回来!”
裴世溪站在长空下,好笑地摸了摸脸,他就长了一张这么不守信用的宵小面孔吗?
——
大风猎猎,海面波光粼粼,码头上一地暖阳碎金,结颜花很快就送来了,裴世溪站在原地,看着奔到身前的少女,气喘吁吁地举起了手中的两朵花。
“怎么样,裴大人,我诚意十足吧,还摘一送一,附送你一朵呢!”
少女将两朵明艳的花儿送到裴世溪眼前,灵动的脸上露出讨好的笑意:“祝裴大人一路顺风,这两朵花都送给你了,你这下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关于凤楼主人的一切了?”
裴世溪微微扬起唇角,接过那两朵结颜花,点点头,信守承诺,言简意赅道:“我当日的确见到了凤楼主人,他瞧上去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却一头白发,坐在轮椅上,看上去冷若冰霜,极难亲近的样子。”
“然后呢?”施宣铃难以抑制心中激动。
裴世溪却是一摊手,直接反问道:“然后就没了,就这短短一面,你还希望有什么?”
“没,没了?”施宣铃有些傻眼,“就这?你难道没跟他说话吗?”
“没有,他懒得搭理我,转着轮椅就走了,一句话也没跟我说。”
“那,那就这样吗?”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凤楼主人与我一见如故,干柴烈火,把酒相谈到天亮?”
裴世溪唇边的笑意都要憋不住了,施宣铃终于反应过来,一张灵秀的小脸恼怒道:“你,你故意在耍我!”
“谁耍你了?”裴世溪一本正经,满脸无辜道:“三小姐可别给本官扣帽子,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了,全都已经如实告诉你了,怎么算耍你呢?”
“可是……”
施宣铃正欲争辩一番时,脑中忽然有什么一闪而过,不对,裴世溪还是给了她有用的信息——
根据崇明塔上的记载,明明是说十七年前,凤楼主人曾在澜心小院住过一段时日,可既然如此,这凤楼主人如今又怎么还会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呢?
如果裴世溪没有撒谎的话,难道那凤楼主人是练了什么古怪功法,返老还童,虽然面孔似个少年郎,但却又有一头白发,其实他并非十七八岁,实际年龄恐怕都已经七老八十了?
施宣铃一时浮想联翩,结合凤楼本就奇诡莫测的行事作风,她越发觉得凤楼主人是个“少年身,老人心”了。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裴世溪却注视着她,忽然开口道:“三小姐,其实你想见凤楼主人,不是因为仰慕他的手艺吧?”
施宣铃猝不及防,心虚莫名,却下意识道:“我,我自然是想在凤楼买嫁衣了,毕竟我跟世子还有一场……”
“不管是为了什么,都别再去凤楼了,也别对凤楼主人感兴趣,那是个很危险的地方,小心在那丢了性命。”
裴世溪径直打断了施宣铃,他肩上那头雪狼虽然冷酷依旧,却没有露出獠牙,反而眸含关切,不像有恶意的模样。
施宣铃愣了愣,对裴世溪这份突如其来的“善意”有些无所适从,却又不能说出实话,只能含糊道:“凤楼也没那么可怕,就是卖嫁衣的地方罢了,我还得去买那件绮梦嫁衣呢,到时候跟世子大婚……”
“你就这么想嫁给他?”
裴世溪又是一声打断了施宣铃,少女抬起头,有些怔然地看着他。
海风扬起那身官袍,裴世溪墨发飞扬,眸光定定,别有深意。
他看过施宣琴的信,这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