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世子不仅有耐心,有毅力,还天赋惊人,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
我学什么都快,真的,现下在澜心小院里,打扫庭院,洗衣做饭,已经全让我包了!
好一个越世子,既能提枪立马,也能捏针绣花,既能殿试夺魁,也能小院做饭。
真是能上能下,能屈能伸,如此胸襟,如此格局,不愧是祖父得意门生的……儿子。
季织月由衷的佩服,朝越无咎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就这样,从没做过针线活的少年,破天荒拿起了绣花针,开始修补自己与未婚妻的“定情之鞋”。
因为得瞒着施宣铃,越无咎只能在深夜,待少女熟睡后,才能摸出那鞋子进行缝补。
可还好,他上手快,点着微弱的烛光,就这么一晚一晚的绣着,鞋子竟也差不多修好了,就差最后几片花瓣了。
夜风飒飒,轻敲窗棂,越无咎又小心落下一针后,回过头,看着身后熟睡的少女,眸中漾开淡淡的笑意。
等这次宣铃从云城回来,他便能将这双鞋亲自送到她手上,看着她露出欢喜的模样了。
——
清晨薄雾缭绕,朝阳从海面上缓缓升起,举目望去,一片波光粼粼,天空也澄澈如水,蓝得透亮,蓝得令人心旷神怡。
海风掠过云洲岛,充满未知的新一日就这样开始了。
马车一路驶进云城,施宣铃忍不住伸手,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悄悄掀开了车帘,好奇地东张西望。
与矿区的贫瘠清苦相比,云城可就繁华热闹多了,长街上熙熙攘攘,回荡着商贩的叫卖声,孩童你追我赶,处处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施宣铃连声惊叹,坐在她对面的钟离笙却毫不感兴趣,只是抱着双臂,倚靠车厢闭目养神。
“云城真是热闹啊,真没想到岛上还能藏着这样一座繁华小城,我今日可算大开眼界了。”
听到施宣铃的话,钟离笙掀了掀眼皮,总算抓住机会“报仇”了,少年毫不犹豫地嗤笑道:“你这个皇城来的土包子,真是少见多怪,我们云洲岛大得很,还有的是你想不到的神奇之处呢!”
嚣张的小鲨鱼又冒了出来,施宣铃瞥了一眼,才不在意呢,继续掀着车帘,有滋有味地看着城中万般景象。
马车走走停停,迎着明晃晃的日头,穿过许多街巷,不知行驶了多久,才终于停在了云城深处的一处府邸前——
青林苑。
这便是钟离笙的母亲,宛夫人的住处。
紫衣少年睁开眼眸,神情竟莫名有些紧张,下车时还特意向施宣铃叮嘱道:“一会儿进去,你别乱说话,我这位至亲,性情有些许古怪,就是吧,怎么说呢……脾气不太好,你机灵点儿,可千万别冲撞了她。”
“放心好了,你这只古怪的小鲨鱼我都见识过了,你们钟离家还有什么大鲨鱼是我搞不定的?”
“神神叨叨的,小爷要是鲨鱼,第一个就咬死你!”
钟离笙说着朝施宣铃一龇牙,肩上的紫色小鲨鱼也跟着同时龇出大白牙,滑稽至极,施宣铃一时没忍住,正偷乐出声时,钟离笙就往她手上狠狠一掐——
“嘘,别出声!我娘最讨厌别人在她这里吵闹嬉笑,不守规矩了!”
“啊,你要我救的那位至亲……是你娘啊?”
“不然呢,还有谁值得小爷这样费心巴拉,不计代价的救啊?”
“难怪你说她性情古怪,脾气不好,原来是你亲娘,果然有其母就有其子啊,那你爹是不是更古怪……”
“你给我闭嘴!小爷真想毒哑你!”
两人一路窃窃私语,在几个白衣侍女的带领下,穿过重重长廊,终是到了一处清幽雅致的大殿里。
施宣铃的手都快被掐青了,她跟随钟离笙才踏入那大殿,身后的门便被侍女们合上了。
“娘,我来给你送药了。”
钟离笙一改平日嚣张模样,恭恭敬敬地站在大厅中央,施宣铃却左右没看见人影,忍不住扯了扯钟离笙的袖子,小声道:“这里空荡荡的,哪有人啊?”
“你眼睛瞎了么,在帘子后面啊!”钟离笙极力压低着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溢出这个字,他真是后悔来时没带瓶哑药。
施宣铃抬头望去,果然,高高的台阶之上,那首座的确坐着一个人,不过是隔着一层帘子,只能瞧见一道朦朦胧胧的身影。
亲儿子来了,都不露个脸,还的确是古怪得厉害啊,施宣铃在心中暗自感叹着。
她身旁的钟离笙却仿佛习以为常,只是摸出怀里的小药瓶,虔诚举过头顶,一副“朝拜进贡”的模样。
“娘,这回的药足足有十颗,一月用一丸,能够用到明年了,你的毒暂时都不会再发作得厉害了。”
十只海蜈蚣可制成一颗药丸,一颗药丸能压制毒素一个月,过去数年,钟离笙每月都费尽心思捕捉到十只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