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必当十倍相报!”
一片欢天喜地的气氛间,只有一个人石化了,那就是满脸写着不可置信的紫色小鲨鱼,钟离笙。
“啊啊啊啊——”
他崩溃大叫,手中玄铁折扇猛地指向闻晏如,“有没有搞错,你这个死蚊子,你到底是哪边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尸坑就是你偷偷帮他们挖的,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竟然还嫌不够,如今还明目张胆地帮他们‘作弊’了,你不是自诩公正不阿,正直无私吗?你的良心哪去了?我这回一定要把你踢下海喂鲨鱼,一定要!”
钟离笙还在这边愤怒咆哮时,那头施宣铃已经爬出尸坑,将那最后一只海蜈蚣都收入囊中了。
她捧着坛子来到钟离笙面前,里面是满满当当的一百只海蜈蚣,不多也不少。
这场艰难的赌约,她赢了,她终是赢了。
“少岛主,愿赌服输,你可不能迁怒他人,你那赌约里明明只说了不许世子插手,又没说不准别人帮忙的,可有半个字提到‘小晏将军’吗?这结果清清楚楚摆在这,难道你还输不起,不打算认账吗?”
好家伙,直接以牙还牙,有样学样地“回敬”了钟离笙,他之前就是钻了圣旨的字句漏洞,才有机会刻意刁难施宣铃,如今施宣铃也同样揪着他赌约的漏洞,逼他低头认输。
事已至此,钟离笙也再不好说什么了,只用玄铁折扇一指施宣铃,烦躁不已道:
“滚滚滚,滚回去伺候你家世子吧,那澜心小院你就住到死吧,我迟早有天过来给你收尸!”
“不劳少岛主操心了,我肯定比你活得久,毕竟海蜈蚣都毒不死我,我肯定能跟我家世子平平安安,长长久久地在那澜心小院住下去!”
说着,施宣铃朝钟离笙做了个鬼脸,得意转身,再也未看他一眼,径直就朝越无咎与季织月走去。
三人胜利会师,即便千难万险,也终是打赢了这场漂亮至极的仗!
少女走到同伴面前,眼角眉梢满是笑意,却还来不及开口时,那满眼泪光的少年已经一伸手,将她猛地拉入了怀中,在夕阳下紧紧拥住。
“脏,世子,我身上脏,还得回去洗干净呢……”
“不脏,一点都不脏。”少年喉头有些哽咽,抱紧少女的那双手微微颤动着,他在黄昏里温柔开口,字字敲在了她心间——
“我的小铃铛,一点也不脏,她是这世上……最干净,最美好的姑娘。”
他亲眼见到她为他所做的一切,那样拼尽全力,那般奋不顾身,他一颗坚冰般的心终是渐渐融化。
他跟她说过,不要向他提“永远”二字,因为他不信这世间有永恒之事,可或许,他踽踽独行至今,可以……试着相信她?
长空之下,被少年紧紧抱住的施宣铃也怔住了,有晚风吹来,扬起她的裙角。
这是越无咎第一次,唤她“小铃铛”。
一颗心不知怎么,竟越跳越快,她在这漫天霞光间,头一回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异样悸动。
这是什么呢?
施宣铃懵懵懂懂,无从辨认,只是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也同样伸出双手,紧紧回抱住了她的“小灰猫”。
两人在夕阳下久久相拥,这一幕落在了不远处的钟离笙眸中,他久久未动,斜阳也在他眼角眉梢处染上了一层金边。
他就那样孤零零地站在晚风里,单薄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很长,像这世间一道无人在意的幽魂,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凛冽的寒意。
直到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夹杂着些许叹息:“阿笙,有些执念,趁早放下为好,否则伤人伤己,实不划算。”
钟离笙一激灵,扭过头去,恶狠狠道:“闻晏如,我今天没心情跟你打架,你最好滚远点,别来惹我,也别说奇怪的话,我听不懂。”
“你听得懂。”闻晏如站在海风里,静静地看着钟离笙,“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滚!”
仿佛一瞬间被人窥探到了内心,钟离笙有些恼羞成怒起来,只想快点逃离这里,闻晏如却不依不饶:“阿笙,其实你不用……”
“滚,给老子滚开!”
这一瞬,钟离笙仿佛一只炸毛的猫一般,怒不可遏的声音在长空下回荡着——
“老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闻晏如,不用你来教训我,我天生地养,独来独往,连我爹娘都管不了我,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
澜心小院里,月光幽幽,一地如银。
雪白的一双脚浸泡在药汤里,烛火摇曳下,越无咎蹲在床边,温柔仔细地替少女按摩揉捏,舒缓疼痛。
若是被皇城里的人瞧见这一幕,恐怕眼珠子都会瞪出来,从前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世子爷,如今竟然心甘情愿地在给一个小姑娘洗脚!
这次为了捕捉一百只海蜈蚣,施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