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治病,正好遇上一年一度的慕华节,街上人人佩戴面具,共放花灯,热闹非凡。
她那时还亲自为阿越挑了一张造型独特的山猫面具,还用画笔将那山猫浑身都涂抹成了灰色,并且加了个皱眉头的表情,瞧上去滑稽又有趣。
她自己则挑了一张精巧的仙鹤面具,给小鲨鱼拿的是一张锦鲤面具,还有她的师父宛夫人,她希望她不要再困在牢笼中自苦,能快意余生,便为她挑了一张灿烂明媚的红狐面具。
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光啊,依稀就在昨日一般。
慕韶华,结同心,戴面具,放花灯,便如同如今这幅画卷上的四人一样,共沐月华,同贺佳节。
施宣铃恍惚间似乎都还能闻到那夜风中的淡淡花香,她吸了吸鼻子,将心神拉了回来,继续低头看向画卷上的四人。
除却全都戴着精致的面具之外,他们四人还都衣着华丽,腰间佩玉,虽然被面具遮住了大半面容,可却遮不住他们满身的矜傲清贵。
夜风扬起他们的衣袂,四人身上皆透着一股意气风发,凌云壮志,可揽星摘月的气质,一见便知他们身份显赫,均不是寻常之辈。
而画卷之上,最突出的还要数那个戴着凤凰面具的男子,因为他手中还拿着一支竹笛,烟花在他头顶绽放,他身影翩翩,于月下悠然吹笛,宛若谪仙。
不知为何,施宣铃竟一时盯着这位“月下仙人”看出了神,久久挪不开目光,直到裴世溪的声音在她耳边幽幽响起——
“你也被那只月下腾飞的凤凰吸引了对吗?那位戴着凤凰面具的吹笛者,他叫奉祈云,曾是数百年前云洲岛上的大祭司,也是我们的奉氏先祖。”
听到那最后四个字时,施宣铃的心猛然一跳,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裴世溪,他亦牢牢盯着她的双眸,郑而重之,逐字逐句道:
“我们皆是来自奉氏一族,皆乃奉祈云的后人,所谓的‘蝶族人’,不过是我们隐姓埋名,藏匿在青黎大山中的一层身份遮掩罢了。”
“而这画中的另外三人,想必你也不会陌生,因为你与他们的后人同样有着万般牵扯,他们的姓氏分别是越、况、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