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想看他,再挑个时间过来。”
叶伏秋扶着他的胳膊踉跄起身,脸色早已苍白如纸,“麻烦你……”
“等他醒了,我会再跟他谈谈。”
说完,她放开手,一步步缓慢又坚定地往外面离去。
小陈望着她孤独又脆弱的身板,好像下一秒就要塌了。
始终只站在利于祁醒生命安全的他,在此刻不禁有些动摇。
大家各自的选择,真的是最正确的么。
不管如何,他希望是当下,最合适的。
…………
紧急处理了三个小时,祁醒终于被推了出来,住进了VIP病房。
叶伏秋告诉小陈,当场有人拍了照片和视频,小陈找人以极快的效率去处理了那些有传播能力的东西,把舆论扼杀在摇篮里。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祁醒没事,而且事情没有闹大。
经过这一次,祁董终于得知了折磨了祁醒这么多年的心理疾病。
一直埋在祁家风平浪静之下的东西,倏然被翻出来,让所有
人都措手不及,震撼不已。
有人会心疼他,而有人,并不能接受他的脆弱。
可悲的是始终有人,也是大部分人,都只能接受祁家长子强悍无敌,百毒不侵。
他只有强大,才会被承认。
而有了这一遭,叶伏秋的离开,他们二人的“永别”,没有了任何退还的余地。
叶伏秋和小陈商量了一个时间,在祁华甄夫妇都不在的时候,让她最后再跟祁醒说一次话。
她买了一点祁醒喜欢吃的东西,提着一个袋子走到住院部。
停在他的房间门口,叶伏秋透着玻璃板,偷偷看着病床鼓起的那一抹身影。
在她的心里,祁醒的形象永远是恣意快活的,仿佛活在风里一般的男人,有时像虎豹,有时像雄鹰。
可此刻,他如此静止的,躺着这“牢笼”里。
都是怪她,是不是。
叶伏秋揉捏发酸的鼻子,轻轻推开房门,蹑手蹑脚走近他。
祁醒还在睡,哪怕她靠近都没醒。
叶伏秋把东西放下,坐在他身边,眉头就没松开过。
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非常差,人也在两天内瘦了一大圈,本来天生就是大骨架的人,一瘦就会特别明显。
她起身,缓缓俯身,用手去抚摸他消瘦的脸。
温热的,还存在的。
叶伏秋不敢想,如果他那一下真的往上一点点,划破了喉咙,现在自己会怎样。
叶伏秋握住他这只曾经抚摸自己无数次的手,他还活着的体温,让她确信,哪怕不能再携手度过未来的日子,哪怕这辈子分道扬镳,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并肩度过最平凡的每一秒。
她也愿意,舍弃那些,换一个活生生的,健康无缺的祁醒在这里。
就在这时,躺着的人忽然蠕动嘴唇,扯着干涩的嗓子说:“……来了?”
叶伏秋恍然抬眼,对上他偏头过来的这一眼。
病房里安静,百合花香弥漫着。
她艰难不舍,隐忍着淡着表情把手从他掌中抽走。
祁醒看着这一幕,眼眸似乎更黑了些。
真当他醒了的时候,叶伏秋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似乎什么都该说,什么也都不该说。
“祁醒,以后不要……”叶伏秋强迫自己对他说着狠话,心如绞痛,“再为了我这么折腾你自己了。”
“很多人都很担心你,这样对你父母,对你朋友来说……有点自私。”
祁醒看向天花板,极其讽刺地冷嘲一声,从喉口溢出的笑没有温度。
“你太高看我了。”
“我本来就是个不讲人情的浑蛋,我想干什么,我是想死还是想活。”他身上还带着伤,一说话用力就会疼,所以缓了口气,再说话更冷了:“还用不着你教我。”
叶伏秋眉梢抖动,揪紧了衣摆,极其难堪。
“对不起,我做不到和你一样。
”
她明明没事,却也像得了重感冒一样说话发抖:“不要再找我了。”
祁醒盯着屋顶,“非得这样?”
“叶伏秋,就一个机会都不愿意再施舍给我了,是么。”
叶伏秋从包里拿出一个录像机,放在床头桌上,“你的东西……还你。”
“我念完大一就回去了,我们都各自好好过,别……为了感情耽误正事。”
祁醒又一声冷笑。
就在她准备起身逃离的时候,躺着的人突然伸手,倏地抓住她的手腕。
叶伏秋吓了一跳,看向他。
祁醒眼神凌厉,发弱的丹凤眼吊着一抹不远撒手的执念,“叶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