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落在哪儿了?”
姑姑端了盘菜出来,补了句:“是不是落在老房子里了?上次搬家搬得太急了,可能落了东西。”
张玉英像是被提醒了,想起来,“对,大衣柜下面……还有一沓子相册。”
“秋啊,你回去一趟呗?”
叶伏秋有些迟疑,没有立刻答应:“不是说都搬走了,那房子我们还进得去吗?”
“进得去,咱们走了以后,那破房子也没人租,房东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咯。”姑姑挥挥手说:“那上面的锁到现在还是我们走的时候上的嘞。”
“秋你不是还有一把钥匙吗?正好。”
张玉英点头,
“秋,让你妹妹陪你回去一趟,带个袋子,再转一圈,看看还有没有忘了搬走的东西。”
叶伏秋扭头看了眼没什么意见的叶知春,想了想,还是说:“算了奶奶,我一个人跑就行了,让小春待在家里踏实写作业。”
姑姑又端出一盘子菜,说:“吃完饭再去吧!”
“不了,跑一趟近郊来回公交车就要三个钟头。”叶伏秋起身,去准备出门的东西:“我自己在外面吃点儿就行。”
说完,她背上容量大的双肩包出了门。
叶伏秋本以为这次回来,不会再看见通往韩桥村的那一路的景色。
没想到还是要回来。
也对,再搬走也不会再住韩桥村,就趁着这次,跟这个地方做个告别。
紧锣密鼓辗转一个小时车程,叶伏秋抵达韩桥村。
秋天的时候,滨阳刮风天是经常有的,尤其是晴朗的时候,风一起,村落这样的地方就尘土四起,没几步,鞋头就沾上一层灰尘。
叶伏秋轻车熟路抄小路往以前住的地方走,打开老房子的大铁门,挥挥手散去迎面这一股破旧的尘土味道,踏进院子。
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也没觉得这房子这么破旧,如今一看,真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才十月份,房屋因为没有烟火气息,室内一股透彻的寒意,冷得叶伏秋打哆嗦。
她找到奶奶说的地方,把相册从底下抽出来,收好。
叶伏秋重新在房子里转了一圈,确定没有落下别的东西,除了破房子和一些废物件以外空空如也后,往门外走。
大铁门重新关上,这是她最后一次为这间房子锁门。
钥匙在锁芯里转动,金属锁落下。
就在这时,她身侧传来嚓嚓难听的脚步声。
叶伏秋偏头,眼神一抖。
身材魁梧,着装简陋肮脏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那双狭窄又丑陋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半晌,他笑了。
喉咙顿时发酸,叶伏秋猛地捂嘴,控制呕吐欲望。
当初污蔑他的那个男人……他怎么又搬回这个村子了!?
“听说你们家搬走了。”男人一步步靠近,眼神在她身上流连不止,“我还以为瞧不见你了。”
干呕的欲望一直发作,她甚至很难说话:“你……别过来。”
“你不怕我再报一次警吗!”叶伏秋大喊。
“报警?我干什么了?”男人逼近,笑意猥琐:“我怎么你了吗?啊?你说啊?!”
叶伏秋捂着嘴,耳鬓的疤痕开始泛痒发疼,藏在心底的阴影重映,恐惧和愤怒共同袭来。
“早知道你闹成那样,”男人说着狠话,伸手:“我就真把你干了!!”
叶伏秋瞪大眼,张嘴——却直接失声了。
肾上腺素飙升让她的神经无比兴奋紧绷,这让曾经无处发泄的愤恨在此刻全部掀起来,她捞过自己的背包,不顾一切地砸向他,“
我他妈打死你!”
然后撒腿就跑。
男人痛叫一声,转身就追,一把就扯住了她的头发。
“今天不给老子跪舔道歉,我看你敢走!”
“啊!”叶伏秋痛叫,转身踹向他的下-体,用尽了力气。
这次换做男人忍不住叫唤,手上松了力气。
叶伏秋恨不得杀了他,但大脑下意识的选择是逃跑。
她不顾一切往小巷外跑,不知怎的,她觉得脸上好像又流血了,好疼好湿,心脏打鼓一样的跳,绝望蒙蔽着双眼。
为什么,三年后她还是这么脆弱。
为什么,不转身豁出性命砍了他!
身后追过来的脚步声又快又重,叶伏秋快哭了,只能跑得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就在她跌出寒冷昏暗的巷口的瞬间——叶伏秋被一个人稳稳地接进怀里。
熟悉的木质清香袭来,叶伏秋的鼻尖抵上他稳重的心跳。
他的手稳稳地,搂住她的腰。
他的嗓音带着浅淡的嘲谑。
“叶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