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书直视着吴非衣:“你将陈大人救民赈灾之事写入了话本子里,还在故事里讽刺了陷害他的贪官……”
沐云书话还没说完,吴非衣吓得一个箭步冲上来,伸手捂住了沐云书的嘴。
阿泗见了这情形,惊得立刻冲了上来,揪住吴非衣的衣领子把他扯到一旁,气道:
“你小子干什么动手动脚的!”
吴非衣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黑黑的脸蛋里透着两抹红晕,羞赧地别过脸道:
“我……我不是有意的!”
可她越想,心里越不安,那一册话本子他不久前才送去飞章斋,且嘱咐过掌柜,不能将她的信息泄露给任何人,这姑娘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看着吴非衣那无措又震惊的表情,沐云书不由莞尔,其实这姑娘是个很简单真实的人。
“不要紧,我知道这件事会让吴公子很惊讶,不过我并无恶意,我与吴公子的目的是相同的,想请你跟我合作,不知吴公子是否愿意!”
片刻犹豫后,吴非衣稳住了心神,摇头道:“什么话本子,什么陈大人,姑娘真的认错人了!”
她不可能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承认这件事,谁知道这几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装什么?我们小姐若是没有查清楚,怎么会来找你!?”
阿泗见这小矮子油盐不进,有些没了耐心,撸起袖子想把他带回皇城卫去。
吴非衣见阿泗这架势,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瞪着一双毛乎乎的眼睛炸毛地道:
“你们威逼我也没有用,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阿泗,别吓他了!”
沐云书心中也颇为无奈,人心这东西最难把控,她没办法很快让吴非衣对她打消疑虑。
沉吟片刻,她认真地看向吴非衣:
“吴公子,我知道我们今日来有些冒昧,你不相信我也是正常,合作的事情你可以再考虑一下,不过,我有件事还是要提醒你,关于陈大人之事,你最好不要继续写入话本中了,你这么做,不仅帮不了陈大人,还会给你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
“麻烦?!”
吴非衣那黝黑的面庞上露出了几分讥讽,看来那些贪官怕她将事情抖露出去,所以找了这么一个人,说些危言耸听的话来让她停手。
若能帮到陈大人,惹上麻烦又有什么可怕的!她只怕这世道不公,好人短命!
“你不要再说了,你说的那些,我没一个字是能听懂的!”
她之所以会想到将陈大人的事情写到话本子中,是受到了东珠传说的启发。
只要她写的话本子能传播出去,必定会有人议论,传得多了,就会受到朝廷重视,让官家重新调查!
也许他不如那个智斗北丹人的小娘子,能凭一己之力扭转局面,可他总要试一试才行!
“姑娘别开玩笑了,我们这种人能招惹什么大麻烦!你们若想坐下来喝杯水,在下去帮你们准备,若聊其他,那就慢走不送!”
吴非衣态度决然,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沐云书知晓她不管说什么,吴非衣都不可能放下戒心。
无奈摇摇头,沐云书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就不叨扰了,我姓沐,是保信堂的少东家,吴公子若是改变了主意,可以来秋水胡同的保信堂寻我!”
吴非衣觉着保信堂有些耳熟,但也没有太在意,只认为是那些奸臣名下的产业。
她不想与那些人有半分联系,冷着脸道:
“姑娘不必操这份心,药馆应该是济世救人的地方,也被世俗沾染了浊气,这世道还有清明之处么!?我与你们没什么好说的,几位,请吧!”
吴母在旁听着,心情很是复杂,她觉着这位沐姑娘不像坏人,可事关陈大人,她不敢多嘴。
现在的状况多说无益,沐云书朝吴婶微微点头,“那晚辈就告辞了!”
说罢,她提起裙摆,带着阿泗几人离开了吴家。
几人走出巷子,吴家母子也没有追出门来,宝珠不解道:
“小姐,咱们就这么放弃了么?奴婢感觉那吴公子一定是认识陈大人的!”
阿泗也点头:“是啊,要不属下想办法把他弄到皇城卫审一审,也许能得到帮陈大人翻案的证据!”
沐云书却是摇了摇头:“吴公子虽然认识陈大人,但他的那些故事根本没办法成为证据!”
阿泗一怔,疑惑道:“没有证据?那咱们来寻他做什么?”
“自然是看中了她的能力!”沐云书淡道。
“能力?”宝珠挠了挠头:“小姐是说他写的话本子么?”
她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拍了下额头:“我想起来了,我说怎么觉着非衣这名字耳熟!小姐,咱们买过他的话本子吧!”
沐云书之所以知道这位吴非衣,的确是宝珠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