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的气氛更热烈起来,大家瞧着林立的画作,有人试着用彩色模仿出来。
不料彩笔绘制的,却远远不如黑色木炭绘制的更加亮眼。
只因为陶器本身土黄,配色就不容易,而黑色对任何颜色都是百搭。
且越是单一的色调,越能突出简笔画活灵活现的优势。
有人想要在纸笔上将美人鱼美女蛇临摹出来,又感觉哪里差了一点。
林立这边又画了个蝴蝶美女,展现的却是童趣,画在花盆的外边。
再看马志成那边,他只是木然地坐着,心灰意冷。
众人一起动手,很快,所有的陶器绘制一空,大家很有默契地谁也没有在陶器上署名。
很快,所有的陶器全展示出来,长几上摆不下了,干脆就摆在了地上。
大家也终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林立与马志成的作品被单独摆放在最前边,马志成只有五件作品,林立的却有将近三十件。
为了公平起见,两人的作品交错拍卖。
按照林立创作的顺序,第一件是一个画着小狗图案的陶碗。
碗上的小狗图案设计别致,很是惹人喜爱。
方晓作为诗会的主人,亲自点评:“寥寥几笔,突出了小狗的可爱,极富有想象力。
缺点是木炭作画,一旦沾染水渍或者污垢,就会毁于一旦。”
这个评价很客观,也抓住了简笔画的特点,也毫不客气地指出这个陶碗只能作为观赏的特点。
然而越是容易失去,才越宝贵不是。
下人以托盘托着陶碗,全场走了一周后开始竞价。
本来只值不足十文钱的陶碗,第一个叫价竟然就是百文。
一个简单的木炭画,不过寥寥几笔,可说片刻就可以完成,却让陶碗立刻升值了十倍。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马上就有人加价。
每次加价,都在五十文,很快就升到了一两银子。
林立自己都惊讶了,那位拍得陶碗的秀才开心地接过陶碗,喜滋滋地道:
“我家长子就是属狗的,这个陶碗我准备送给犬子,就摆在他书桌上,给他玩的。”
林立忍不住对方煜道:“这百倍的利润,比抢劫还要多吧。”
方煜被逗笑了:“一两银子啊才。”
左迁也笑起来:“这是物以稀为贵,勉之你就画这不足三十件,下手晚了就没了。”
林立摇着头,心里自然也知道也不单单是物以稀为贵,还是因为在场的都不缺银子啊。
门票都是几十银子买来的,区区一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第二件是马志成绘制的水袖彩衣花瓶,经过林立面前的时候,林立仔细看了看。
他只觉得画很美,不过若是烧制在瓷器上才物有所值。
果然方晓点评道:“从布局和笔墨的运用上,能看出绘制者基本功扎实。
让这个很普通的土陶花瓶从实用性提升到艺术鉴赏上。”
林立还要听有何缺点,方晓却不说了。
左迁微微一笑,凑到林立耳边道:“他这画,寻常的美女而已,没有出彩的地方。
且又是土陶,买回去除了放在库里落灰,没有任何价值。”
林立很是赞同。
这般花瓶,若便是土陶原本的颜色,春日里插上一支桃花、梨花,也相得益彰。
但画了这彩色图案之后,就喧宾夺主了。
就好像一个粗使的老婆子,满脸皱纹,脸色发黑,指甲上还有着泥土,非要穿了彩衣,头上还带着红花般。
衣服是美了,花也美,就是穿着的人不合适。
这花瓶巡视了一周,竟然短暂地静默了下,才有人喊了一两银子的价格。
那人林立认得,是与马志成走得近的。
这价格喊下去之后,全场静默,竟然没有人加价。
林立同情地看了马志成一眼,只见他脸色发白,端坐着一动也不动。
这般,才真是当众凌迟啊。
也幸亏自己还有着点真才实学,不然,被同情和嘲笑的就该是自己了。
林立相信一定有人在心里嘲笑马志成的。
而马志成心里,即便能承认不足,以其嫉妒且不辨是非的秉性,也一定会更加嫉恨他的。
林立还来不及叹气,他画着小兔子的陶罐就开始拍卖了。
这次的喊价直接就是一两银子,喊价旁边的人笑道:“王兄,你家里的小姐还是少爷难道属兔的?”
同样一两银子成交,但这一两银子可没有半分水分的。
摆在展示台上林立的作品足有近三十件,而马志成的,只有五件。
马志成的第二件的陶罐,也是一两银子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