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批发配来的犯人的素质,都相当高。
原官位最高的是原晋地太守,那可是三品大员,其学识才智非寻常人可比。
从高位跌落到囚犯之位,在见到林立的时候,竟然还能笑着与之拱手,仿佛故人相见。
单就这份城府,就是林立无法做到的。
张元忠获罪之后,夏云泽曾亲自召之相见,将其罪本该斩首,却改为发配的原因与之说明。
张元忠感念夏云泽不杀之恩的同时,也为林立的图谋震惊,这一路前来,思前想后,明白这是自己也是张氏家族崛起的一个机会。
大夏已经容不下他了,那就带领整个家族往西,新开辟一块土地来,
到时候天高皇帝远,那里自然就是他张家的天下了。
因此与林立、欧阳若瑾相见之后,张元忠就仔细询问起他们的计划来,了解之后,还提了建设性的意见。
张元忠毕竟曾经是关西太守,对西羌及周边小国很是了解,在管理的经验上比欧阳若瑾要多很多。
对于林立提出的文化蚕食的意见,他先是赞同,之后又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蛮夷之所以是蛮夷,就因为其不通教化,不通礼仪,以武力至上,完全不知道何为仁义,何为道德。
大将军之前借道之要求,迟迟没有被答应,就是因为西羌妄图恢复其本国实力,还想要与大将军一战。
大将军的‘军演’,才震慑了西羌,迫使西羌臣服。
但大军借道而去,关西境内军力削弱,大将军又有火炮、手榴弹这等利器在手,西羌必然觊觎,生出抢夺以恢复其战力的想法。
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西羌王昊一定不会甘心,暗中集结,要对吕梁城偷袭,抢夺大将军的火炮炸药。”
林立微微一笑道:“张大人言之有理。西羌能生出此等想法也不足为奇。
西羌之前雄霸西北,一贯视我大夏为其后备粮仓,缺衣少食了,就会向我大夏索要,想要炫耀武力了,就会欺压我大夏百姓。
与西羌两次交战,和之后的教导,更显其欺软怕硬、恃强凌弱之本性。
这般镇西远征军六路大军借道离开,西羌以为我关西境内防守定会薄弱,必生狼子野心。
不瞒张大人,我已经得到消息,西羌王暗中集结了三万骑兵,按照路程上看,已经越过关西与西羌的界碑,进入到我关西地界。”
张元忠惊讶道:“这么快?这,若是西羌骑兵,怕是要沿途烧杀以作补给。”
欧阳若瑾笑道:“他们没机会沿途补给的。”
张元忠微微一怔,忽的看向林立释然道:“大将军必然在西羌留了探子,得到线报。”
林立笑着并不言语,欧阳若瑾再笑起来,意味深长地道:“其实西羌王昊的不甘,也有大将军的一份功劳。”
张元忠的视线在林立与欧阳若瑾两人身上徘徊片刻,似乎有所醒悟。
林立这才笑道:“与其被动地等着西羌醒悟,那得等上多久?我也懒得等了,就推波助澜了一把。
西羌若无反意,我也就放心了,以真诚待之,开春就派人教会西羌耕种土地,曲辕犁和种子都已经准备好了。
可惜,西羌就如张大人所言,不通仁义,不懂道德,与国家大事上反复无常,不以契约为重。
稍微试探,就露出其本心。既然如此,我自然也要成全他们。”
林立轻描淡写道:“正好留在吕梁城的亲兵训练了这么久,也该上战场溜溜了。”
欧阳若瑾也道:“算算时间,现在应该接触上了。”
张元忠震惊道:“打上了?”
林立道:“应该打上了。”
“可,大将军竟然不用亲临指挥?”
张元忠是知道关西有几位将军的,王威等人都带兵离开了,吕梁城内没有大将了。
“李云秋将军前些时间从吐蕃回来了,这次是作为副将,替我压阵的。”林立道,“也是替我把关。
手里有这般武器,又掌握西羌军队动向,以逸待劳,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再要我亲自指挥,这兵也就不用要了。”
张元忠怔然了半晌,才道:“之前大将军前来关西接替尉迟容,说实话我心里颇不以为然。
西羌人只凶悍,连尉迟容都得以怀柔之策,才保得关西太平。
林大将军文人出身,虽说在草原打了几次胜仗,但我听说都是陛下送于大将军的人为主力。
私心里很是为关西担心。如今,却是我见识鄙陋了。
大将军雄才伟略,张某佩服。”
虽如此说,心里还是不曾十分相信。
果然三天之后,西部战报送来,界碑处与西羌一战大捷,尽歼西羌骑兵五千余人,伤万余人,俘获伤兵及败兵共一万六千余人。
西羌王昊在乱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