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笑了:“大人,使节得等着召见的,不能闯,不合规矩。”
林立嗤笑了声:“规矩?谁手里有长枪大炮,谁就是规矩。等着吧。
还有个消息,王威打听到王虎了,压根就没跟着去打仗,现在人估计和他爹王管家一起还在关西,就是不知道藏在哪里。”
王成道:“好说,吕梁城内人口普查完,就是其他城镇,然后是城外,顺便将通缉告示也一并贴了。”
林立道:“不急,全面普查的时候一起贴,那时候人手也够,路卡也都设好了。”
王成道:“使节那边,大人准备等吗?”
“等?不等。我命令李云秋带人往西羌王王帐去了,王威的大军随后。”林立道,“你觉得能再打起来不?”
王成道:“看王威大军压过去多少人了。少了,西羌还能试探下,十万上去就不能打了。”
“有十万,王威向我要粮草了。”说着哼了声,“知道粮草不足,还守着差不多三万的战俘不放。
我很是怀疑那三万战俘还剩多少人了,说不定……王威也在和西羌做交易。”
王成道:“王威有那个胆子背着大人你送西羌战俘回去?”
林立想了想道:“他们关西军与西羌以前也有交道,偷摸送回个把将军,给自己留个后路还是能的。”
说着看着王成道,“我暂时不打算过问,说实话那些俘虏现在给我,我也没地方安置。”
王成笑道:“给属下啊,属下马上开个煤矿。”
林立也笑道:“你还不够忙?”
“也不用我亲自做事,安排下去就好。不过三万战俘我是不好消化。”王成道。
关西不向京城交税,但就这样,关西军需要的粮草,每年都要从京城调拨。
以往尉迟容也会从西羌交易牛羊,补充军队伙食。
“打过仗之后,两边的马市也停了。听说西羌、吐蕃的牧民都着急,等到冷了,牛羊就卖不上现在的价了。”
虽说牛羊能抢一阵秋膘,在冬季到来之前长点分量,但是关西的购买力是固定的,晚出售有时候就等于砸在手里。
林立和王成在这方面都有经验。
王成接着道:“咱们的目的是收服西羌、吐蕃,我想大人是不是出个告示,安抚下西羌的牧民。”
林立哼笑声:“安抚?凭什么?我使臣都派出去了,走的是强硬路线——你忘记我要赔款了?
不给我就打过去抢,抢了还要赔。”
王成笑出了声:“大人什么时候态度这么强硬了?我一直以为大人恩威并施。”
林立道:“若是关西军都在我手里,恩威并施也可以,现在不行,我但凡软弱一点,你信不信,最先蹬鼻子上脸的不是西羌,而是关西军。”
王成狐疑道:“前车之鉴还不到一个月,他们就敢……”
“不好说。”
确实不好说,林立就是不想麻烦而已。
王成离开了,林立又在无所事事中。
人就不能太闲着,闲着,就会想起不想想的事和人。
他不想想秀娘和孩子,不想想草原,然而满脑海里都是碧绿的草原和秀娘。
他想秀娘甚于想小桃华。
他站起来,拿出个小盒子,里面都是秀娘给他写的信,他都拿出来,再一次打开,一封封地读着。
每一封信里秀娘说得最多的就是阴山都好,所有人都好,问的最多的是他还好吗。
这几封信他都能背下来了,可他还是不完全知道阴山到底好不好,秀娘到底是真的好不好。
他想秀娘,秀娘何尝不也想他。
他好歹是个男人,手里有兵权,秀娘一个女人,以前从来没掌过兵。
一封封看过去,最后是他口述的那份写给秀娘的遗书。
时过境迁,林立竟然有点回忆不起当时的心态了。
这么一封信,若是被秀娘看到,她一定会伤心的。
林立轻轻叹息了声,将信件凑近了蜡烛。
烛光摇曳着,吞噬了手里的信件。
夜晚的回忆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天明醒来,就会被白日的热闹抛之于脑后。
隔日,又一封信件从西羌送过来。
派往西羌的使臣等了一天之后,终于见到了西羌王昊,送上了带着镇西大将军印章的“国书”,西羌王大怒,将使臣赶了出来。
之所以没有动手,是王威等汇集了十万大军,正跟在李云秋之后,缓缓往西羌移动。
再一天消息送来,李云秋与西羌的小股人马接触,全歼对手。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林立正在将军府招待关西太守武裕,便将这个消息与武裕分享。
接着直接传令,命李云秋继续缓缓往西羌推进,如有阻拦,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