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睡了这一会,发烧醒来后忽然就想开了。
夏云泽给他信里,几乎就是明着告诉他了,他在草原里随便折腾,但别想着有不轨之心。
既然他都已经安全了,就暂时没有必要纠结着是谁背叛了他。
他于夏云泽还有用,就如崔亮、方晓对他也还有用。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能力完全展示出来,让夏云泽忌惮他,却不但不能杀他,还要保护他。
这般,谁是夏云泽的人又有什么意义呢,不也得都要保护着他吗?
当然,弗雷偷袭还要调查,他也必须要知道方晓还是崔亮,是否对他起了杀心。
“大师兄放心,我会以此为戒,以后,万事都会小心。”林立郑重道。
虽说发汗退了烧,但林立身子还乏得很,不是很精神。
欧阳若瑾点点头,看着林立躺下,他却有些睡不着了。
欧阳若瑾没有想到,小师弟的身边,竟然如此危机四伏。
这两年来,他一直以为小师弟顺风顺水的,陛下器重,小师弟自己又聪慧,哪里想到,小师弟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可怜他就一个人,四周群狼环绕,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噬主。
欧阳若瑾翻了个身,听着林立沉沉的呼吸声,感觉不能就这么将小师弟一个人留在草原内。
林立身边,必须有得力的谋士,能真心为他带兵打仗的人。
欧阳若瑾闭着眼睛,心里将林立身边的人一一盘算着。
方晓的嫌疑不小,但他娘家商队遇袭,让他的嫌疑少了一半,他诱导小师弟反叛,也有想要做开国功臣的想法。
越是文人,越想要出人头地。大夏不缺文采出众的人,也不缺状元。
莫子枫是陛下身边的谋士,与陛下有着不寻常的情分,高中状元,日后做到尚书之位甚至更高,自然不在话下。
至于其它状元,父亲也不过是少傅,连太傅都未曾做到。
自己也是状元,又父亲的余荫,却也不过是翰林院的大翰林,甚至为了自保,二弟那般才华,也只能自污做个纨绔。
方晓出身不高,父亲只是七品县令,即便中了状元,也要先外放出去,什么时候回到京城,还要看能做出什么成绩,陛下是否会器重。
要爬到尚书的位置,不但要有才华,也要有机缘。
但支持林立就不一样了,只要林立自立为王,他就是开国功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所以,方晓背叛小师弟的可能性不大。
如此,最让人怀疑的就是沉默寡言,看起来忠厚老实的崔亮了。
真正忠厚老实的人,能建立起来那么庞大的情报网?能掌控整个斥候团?
怕是,越是看起来老实的人,越是心思重,隐藏得深。
来到草原的第一天,欧阳若瑾竟然起得迟了。
不过这个迟,是对比他在京城上早朝的时间,按照林立这里的作息,他醒来时候,外边还很是安静。
帐篷内林立的呼吸声很轻,欧阳若瑾悄悄起床,披了衣服,到林立床前拭拭额头,温度正常。
果然是年轻。
林立感觉到动静,睁开眼,见到窗前黑影先吓一跳,待看清是大师兄的时候,就坐了起来。
“大师兄这么早,没睡好吧。”林立还觉得有些疲乏。
“比平时起得晚多了。”欧阳若瑾是睡得不大踏实,但他没有赖床的习惯,醒了就会起床,“你再躺一会,我出去走走。”
欧阳若瑾说着,又为林立把了一会脉,这才出去。
林立在床上坐了会,终究不好意思赖床,便也起来,稍微活动活动,竟然感觉也还好。
早餐之前,又是一碗苦药,以林立的舌头,是尝不出与昨晚上的有什么不一样的。
欧阳若瑾解释了,说去了两味药,又加了一味。
“今早把脉,你火气上升,加了去肝火的。”欧阳若瑾道,“你又有什么打算了?”
林立叫屈:“没啊。”
看着欧阳若瑾瞄了他一眼,就心虚了,低声嘟囔着:“昨晚不是说了,想秀娘了。大师兄,本来我是要瞒着你的。”
欧阳若瑾叹口气:“你怎么回去?抗旨?”
“偷偷回去啊。我总不能一辈子不回大夏了。”林立有那么点不理直气壮,“我找崔哥陪我回去,陪秀娘过了年就回来。”
欧阳若瑾道:“你这么大的产业就丢在这里,过年也不露面?”
林立道:“士兵们有吃的有玩的,有银子拿,也未见得非得我露面。”
欧阳若瑾摇摇头,不赞成道:“话是这么说,但就是陛下,三十那天也要大宴群臣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林立却想徇私一次。
欧阳若瑾见劝不动林立,也没再勉强,只是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