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很是惭愧。
大师兄和爹娘是真的关心他,尤其是王氏和林父,这两日明显消瘦。
王氏还好说,一贯能撑起来,虽然难过,还将家里管得井井有条的,下人们也都安安稳稳的。
反倒是林父,看起来也好像要病的模样。
而大师兄和二师兄的担忧,也是真真切切的。
“我今天感觉好多了。”林立终究是不忍心,“过不了几日就好了的。”
欧阳若瑾摇着头,替林立将被角压压,“从上京之后你就没歇息过,这是累到了。”
又叹口气道:“既是告了病假,就多歇息一阵,工部里也不就你一个郎中。”
林立自然是答应着。
待欧阳若瑾离开之后,与方晓道:“陛下是如何想的?竟然要太子娶皇后母族的侄女?
看着自己儿子以后不得外家辅助,甚至被外家拖了后腿,舒服么?”
皇后的母族曾经显赫一方,在元帝做太子的时候,助力颇多。
元帝登上帝位之后,皇后的母族却逐渐淡出了权力中心,后来更是全族都迁到了大夏的西部,已经多年没有与京城来往了。
元帝和皇后对外的一贯说辞,都是皇后的母族功成身退,不愿意有外戚得势的名声。
但私下里却有传闻说,元帝登上地位之后,与皇后母族交恶,皇后母族为了自保,才不得不远离京城。
如今元帝却给太子娶了这样家族的女子为太子妃,说起来是亲上加亲,但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就不好说了。
“皇后的母族,也是太子的外祖家,若是没有以前的交恶,与太子也是助力。
只不过太子不得圣上和皇后喜爱,匆忙为太子定下亲事,便是想要借助亲事,让太子无暇顾及政事。
所以太子才称病了一日,为自己得到缓和的时间,之后,太子一定是要有所动作了。”
方晓道,“太子做事一向坚决果断,决定下来便不会拖泥带水,朝廷上怕是要风雨满楼了。”
林立叹口气:“好好的不好吗?”
方晓笑了下:“太子布局半年,也是该有所动作了。”
林立好奇道:“能有什么动作?”
夏云泽都已经是太子了,有动作就是称帝了。
可元帝还好端端的,不是肯做太上皇的人,夏云泽难道会武力逼迫元帝退位了?
方晓忽然道:“今日听说闲王的侧妃小产了。”
“啊?”林立反应了下,“孟侧妃?”
方晓道:“是的,听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小产的,是个已经成形的男婴。孟侧妃身体受损,据说在子嗣上以后会很艰难了。”
林立瞪大眼睛:“闲王呢?岂不是很伤心?”
方晓哼笑了声:“侯爷以为,孟侧妃是缘何小产呢?”
林立道:“你这么问,那小产就肯定是有原因的了。是闲王动的手?还是圣上的旨意?”
方晓摇头:“还不曾知道。”
林立道:“若是闲王自己动的手,那他就是想明白了,要再争太子的位置了。
毕竟他除了心腹大患,在圣上眼里就是迷途知返,悬崖勒马了。
如果不是闲王动手,是圣上的意思,那也是给闲王一个还有未来的暗示。”
方晓点头:“不错,所以,不论是谁动的手,闲王对太子殿下都要成威胁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几天就会有圣旨给闲王一个差使。
也正好太子刚刚有过病假,圣上可以顺理成章,将太子手里的权力分出去一部分给闲王。”
林立冷笑了声:“都说知子莫若父,圣上就不担心太子重新兵临城下?毕竟大夏一半的兵权还握在太子的手里。”
“远水解不了近渴。”方晓冷静地道,“北边边关怕是也并不安宁。别忘了,大夏的使臣在北匈奴那边并没有讨到好。
太子在边关多年,也该知道,一旦北匈奴虎视眈眈,边关的军队就不能撤回到京城,甚至动都不能动。
而京城的禁军一向都是直接听命圣上的,除非这短短半年时间,太子殿下就得到了禁军的拥护。”
林立于这般谋略还欠缺,他听着方晓的分析只觉得很有道理。
却也不敢猜测夏云泽会大逆不道。
“不管怎么样,太子殿下是要将你摘出来的,所以你就安心在府里养病的好。”方晓道。
林立点头,却想到另外一个问题,“那,我与崔公主的婚事,岂不是也要拖上一阵了。”
方晓的神情略微异样,跟着就笑道:“无论如何,公主殿下也不能给你冲喜的,是吧。”
林立也笑了,自嘲地摇摇头:“那是肯定不能的。”
话一说完心中就是一动。夏云泽是知道他不愿意娶崔公主的,难道,这也是在夏云泽的算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