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不曾有的,果然这般安逸奢侈的环境下,更容易睡着。
林立哪里知道,这被子和枕头的熏香都是助眠安神的,只觉得躺下来就全身放松,格外舒适。
好像脑海里还没有来得及想什么,就放松过去睡下。
会客室内,江峰笑着对崔巧月道:“公主可是想家了?”
崔巧月被说中了心思,喜悦之色顿消:“家中来信,说父王身体欠安,我心里……”
崔巧月的脸上露出怅然:“我已经三年没有看到广阔的草原,三年没有见过父王了。”
她扭头看向北地的方向,“每一次马术课上,都让我想起在草原上驰骋的日子。
我不知道这一辈子还能不能有回到草原的时候,还能不能再见父王一面。”
崔巧月没有指望江峰会回答。
她是北匈奴的公主,客居大夏三年,她早就知道她的未来是什么了。
最好是嫁给当朝太子,让北匈奴与大夏结为秦晋之好,让两国就此罢战,永远安宁。
但,可能的吗?
父王总要往长生天的,草原上新的单于必须要发动战争的。
而战争,必须要带来利益,这是她从小就知道的。
草原的北边,是比草原更为长久的苦寒之地,一年里要有半年以上的白雪皑皑。
西边是与草原一样广袤的沙土地,东边,是与草原人一样的游牧,比他们草原人更穷的所在。
只有大夏才是繁华的,值得发动战争的,也是能靠战争养活草原人的。
她即便是能嫁给当朝的太子,草原会为了她一个出嫁的女儿,放弃大夏的大好河山吗?
况且,大夏至今没有立下太子,她又如何能成为太子妃呢?
现在父王要接她回家,摆明了是要与大夏开战了。
作为质子的她,还有可能回到草原,还能有在草原上驰骋的那一天吗?
江峰看着崔巧月脸上难得出现的忧愁,心软了下。
不过是个还没有及笄的女孩子,小小年纪就被迫背井离乡,最后又成为两国博弈的牺牲品。
身为北匈奴的公主,从一出生就要背负着国家的大义,这便是命。
江峰藏起眼中的怜悯道:“大夏不好吗?大夏也有草原,还有草原没有的东西,比如说这曲奇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