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满脑子细麻,走的时候却又昏昏沉沉,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
回家后溜进厨房洗了把冷水脸,这才清醒了一些,脑子里渐渐回忆过来之前堂叔给二爷爷上香磕头,又从供桌上的盒子里取出了一个画卷什么的。
后来我又想起了堂叔交代我的话,于是朝堂屋走去,我爸正在大桌子上数钱,我将堂叔晚上要来咱家吃饭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下,我爸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并没有理会我。
我妈朝我解释道:“你爸数钱呢,分心了又得重新数,我替你爸答应了,吃顿饭能有啥,咱家现在又不是真的穷的揭不开锅了,再说了你叔孤零的一个人,你爸早前还说过年也把他叫来一起过呢,毕竟咱家现在亲戚近的,也就你叔一个了。”
虽然我爸始终没表态,可我妈却认认真真的开始忙活了,傍晚时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天黑前,我堂叔牵着牛背上背着个黑布袋子,如约而至,走到门口,将牛拴在东南角前的一颗歪脖子树上,从牛脖子上取下了两瓶白酒,我早早的等在门口,我爸已经坐在桌子上了,我招呼了声叔。
堂叔朝我笑了笑,还没进门就招呼我爸,我爸朝他嗯了声说:“来了啊,家里有酒,缺你那两瓶啊?”
堂叔呵呵一笑道:“老大,这酒我平时可都舍不得喝的啊。”
我爸没理会他,我妈从厨房里端着一盘刚炒好的花生米,笑着招呼堂叔。
堂叔转身将背上的黑布袋子卸下来小声嘱咐我说让给放在我爷屋里。
我接过那黑布袋子感觉挺沉的,虽然没打开,但多少能够摸出来里面除了那卷画外,还有一些个杂七杂八的东西。
出屋后,我爸跟堂叔俩已经喝上了,菜一筷子没夹,就已经三杯下肚了。
我爸瞧见我出来后,朝我招了招手道:“九儿,过来陪你叔喝两杯。”
我妈呸了声道:“你脑子被门夹了啊!九儿还在念书呢,他哪会喝酒!”
我爸笑呵呵的道:“你别多事,九儿,这可是你亲叔啊,过来,陪你叔喝两杯。”
我堂叔这次居然出奇的没吭声了?
我左右为难的朝我爸道:“白酒那么辣,我不会喝。”
我爸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却连桌子都不上了,站在一旁低着头。
我妈有些生气道:“喝喝,一天到晚就知道喝,我陪你喝总行了吧!”
我爸顿时乐了,笑着道:“好的很,来刘淼,你陪你小叔子喝两杯刚刚好。”
我堂叔一脸尴尬的望着他,声音有些不自然道:“大哥,这···”
我爸却不理会他,自顾自的喝了一杯。
我从来没想到我爸居然还有耍酒疯的时候,记得以往他喝醉后都是直接睡了的,今天他这是怎么了?
后来桌子上两瓶白酒都喝完了,我爸直接趴桌子上了,我妈当时心里窝火,生我爸的气,就跟我堂叔俩接着喝,又是一瓶下去,我妈也喝多了,自己歪歪倒倒的进屋里睡觉去了。
堂叔面红耳赤的呼了口气,朝坐在一旁傻愣着我道:“赶紧的,帮我把你爸扶进去!”
望着一瓶半白酒下肚的堂叔跟没事儿人似的,我简直不知道说啥了,我俩一左一右的将我爸扶进西屋里,给他俩盖好被子关好门。
堂叔径直的朝我爷屋里走去,招呼我将桌子上收拾一下,等我端走几盘菜后,瞧见他提出了那个黑布袋子放在桌子上的空当处,从里面小心翼翼的取出那卷画,快步朝我家的中堂走去,踩在板凳上,将手里的那卷画覆盖在了中堂前面,直到他从板凳上下来后,我才真真切切的看到那卷画的真容!
居然是一张五岳四渎图,这图之前我在二爷爷给我那部《天相》中的插画里瞧见过,不过那上面的人脸却跟这画上的人脸不同,这画上的人脸更符合现实中的人脸。
我堂叔眼神崇敬的站在下方端详了那画片刻后,背对着我朝我道:“这是咱们程祖按照自己的面容画出来的五岳四渎,也是咱们老程家镇门之宝,当初破四旧的时候如果不是你二爷爷提前收到了风声,将它藏了起来,或许咱们现在就瞧见不见老祖的真容法相了。”
我怔怔的望着眼前的老祖法相出神,堂叔却转身提着桌子上的黑布袋子朝门外走去,随手将我家的鸡笼给打开了。
他送给我的那只大公鸡欢快的从里面钻了出来,咯咯直叫的跟在堂叔屁股后面走出了大门。
外面拴着的牛也跟着叫了起来,我瞧着有点好奇,便跟着后面走到门口,确实瞧见了匪夷所思的一幕,那大公鸡身轻一跃,非常有灵性的飞到了牛背上,堂叔解开栓牛的绳子,牛缓步朝我家大门这边走来,匍匐趴在门前。
堂叔也没避讳我,从黑布口袋里取出了两枚小巧的摇铃一枚系在牛耳上,嘴里念叨着:“天清(四声调)畜神执牛耳!”念叨完后,又将另外一枚摇铃挂在了鸡冠上,嘴里同时念叨着:“地灵(二声调)禽仙顶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