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记忆后,第二次经历了失去亲人的痛。
而且这次走了还是我最亲的人,因为我家是三代单传,所以治丧的事宜全部都落在了我父亲的身上。
我印象中,父亲永远都是个在外面吃过再多苦,受再多累回家时也是笑呵呵的,可在瞧见我爷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那一刻,他却哭的像个孩子。
而我却傻愣愣的站在旁边,望着一幕幕正在发生。
因为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是我亲眼所见的,我爷被上百个人抬进了棺材里带走了,我甚至记得他在朝外面看过后,他脸上那焦灼的表情以及他后来跟我说的每一句话。
是我害死了爷爷。
强烈的自责感蜂拥进我的心里,我跪在了地上,表姐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拉着我,好像在对我说些什么,可我却什么都没有听清楚,脑海中全是他被那些人用棺材抬走的那一幕。
我表姐给我姥爷那边打去了电话,我姥爷接电话的时候根本就不相信,因为昨天还在一起喝酒说话啊?怎么可能说没了就没了呢?不过他是了解我表姐的,绝对不可能拿这样的事情撒谎,于是便叫她喊我妈接电话,问到底怎么个情况?
我妈哭哭啼啼的将我爷去了的事情重复了一遍,我姥爷在那边悲叹了声,火急火燎的给我俩个舅舅那边打电话。
我大佬村支书在问讯后,骑着摩托赶了过来,在我爷床前装模作样的哭了一场,随后村里的家班子(本家)陆陆续续都赶了过来,一些跟我爷平辈的长者开始张罗起丧事,搭棚子的搭棚子,去柴火垛拉棺材的拉棺材。
我整个人就跟傻了一样跪在地上,有些婶子瞧见怪心疼的,就想拉我起来,可却怎么拉都拉不动。
来的人都说九儿孝心,老爷子没白疼。
可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我两条膝盖重如千斤,根本就站不起来了。
我表姐当时特别的着急,就跑去跟我爸说,我爸缓过劲儿来后,红着眼睛上来问我咋回事?
我当时也没回答他,他上来抱我,却发现自己同样抱不动,他意识到了不对劲,就跑过去给我爷磕头,不停的磕头,直到头磕出血了。
我一阵头晕目眩的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表姐眼眶通红的坐在我旁边,瞧见我醒来了,赶忙去叫我姥爷,我姥爷跟我大舅俩匆忙的赶了进来,眼神关切的朝我道:“九儿,有没有感觉哪儿不舒服?”
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说我爷没了。
我表姐瞧见我哭了也跟着抹眼泪,我大舅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姥爷坐到我床边,拍了拍我的后背,轻声道:“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
贾爷当天就乘坐飞机赶了回来,在见到堂屋摆放的大红棺材时,一个劲儿的在门口叹着气。
等他见到我时,脸色却有恍悟,随即朝我姥爷小声的说着些什么,我姥爷一个劲儿点头,时不时的也会给他说些什么。
贾爷一到,我爷的丧事便有序的进行着,我披麻戴孝的跟着我爸妈一起跪在棺材旁边,来人吊唁的就得磕头回礼,表姐心疼我,给我找了个小枕头垫在了膝盖下面,因为我之前那一出,我父母以及家里的亲戚也都没说啥,毕竟我还只是个孩子。
我爷的丧事出奇的顺利,贾爷按照我爷曾经告诉他的位置,将他安排在了程家村西北方位的一座野山坡上鸟不拉屎的内凹地,因为内凹地容易积水,所以贾爷临时安排了人在周围挖了一圈排水沟。
我爷出殡后的当天,我姥爷便领着我表姐走了,表姐走的时候一直叮嘱我要好好学习,并且偷偷的将那根木销子以及门口捡到的那根断裂的泰山石交给了我。
贾爷是在第二天早上走的,临走前,他来到了我屋里,伸手将我脸上的那张皮给撕了下来,告诉我用不上了。
当我照镜子时,才发现胎记没了,准确的说是转移到了我的左胸上,我惊奇的问贾爷这是咋回事?贾爷却仅仅只是叹了几声气,啥也没说。
堂叔是我爷去世后的第四天才回来的,当时他见到我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提着一壶酒领着我去了我爷的坟前,嘴里唠唠叨叨的跟我爷说着些什么。
从他的话里,我似乎了解到了一些我爷以前跟二爷爷之间的事情,原来我爷跟我二爷爷的门道都是跟我太爷爷学来的,只不过我太爷爷当时是分别传给他们的,一个学了麻衣神相,一个学了风水堪舆,而在那个年代不过就是希望他们能够以此养家糊口罢了。可我爷一直不高兴我太爷当时将两部传家古籍都给了我二爷爷,所以他俩之前的关系才那么僵。
而那两部古籍就是堂叔转交给我的《天相》以及另外一部风水堪舆《地经》。
听到堂叔唠叨这些,我忽然间明白了二爷爷为啥要将古籍给我而不是给堂叔了,其实他给我的并不是古籍,而是在告诉我爷,我们都是一家人。
堂叔说《地经》好多年前就不在我二爷爷手里了,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