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让我妈跟几个姨娘哭丧。
这让村上许多来吃丧席的人非常不能理解,以至于有些人甚至在暗地里窃窃私语,说我小舅可能是在看守所里被虐待死的,否则根本说不通,一个女人凭什么可以随意出入戒备森严的看守所里杀人,而且他们夫妻俩的感情一向很好,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要追到看守所里杀人吗?
这样的闲言碎语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却不由的让我恨极了那个女‘人’,小舅跟小舅妈怎么她了?让她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因为小舅卒不及不惑之年,所以没有资格入祖坟,我姥爷便请我爷给他寻一处好一点的阴宅,所以我爷帮他点了一处九曲来潮水的风水宝地,当时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具体的我爷并没有多做解释。
正常出殡是都是在三天后的,由于小舅这情况,贾爷给算的时辰是在第二天早丑寅相交之时,年初的五六点钟天都是没亮,一众大人们就开始忙活起来了,小舅膝下就我表姐一个,所以出殡时是安排我大表哥抱阴阳盆,其实就是在灵前烧纸用的瓦盆。二表哥举着招魂幡,我表姐则被她两个堂姐扶着手里捧着遗像,至于我这么个外甥,在我们那边的其实已经算是外人了,所以只能举着孝仗什么的,跟在我父母身边,而至始至终,我舅妈娘家也都没有人过来。
我姥爷一脸悲戚的朝我大舅他们摆了摆手道:“走吧,走吧!”
我大舅上前给八位村里抬棺的老夫子一人塞了一包烟,朝他们恭敬的鞠了鞠手道:“几位,时辰差不多了。”
我姥爷在村里原本就德高望重,即便是这些平日里受人尊敬的老夫子们也不敢拿腔作势,紧了紧腰间扎着的红绳子后,开始拿杠头捆绑棺木。
依稀间,我看到了一个老头的口袋里滑落出来一面八卦镜,那老头在发现后面色尴尬的赶紧弯腰将镜子塞进了裤子的口袋里,而后埋头捆棺。
这些个老手很快就将棺木捆好了,随着我贾爷在门外吆喝了一声起后,八个人紧握着杠头开始抬!
诡异的事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那八位老夫子竟然怎么抬,落在长板凳上的棺木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八人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接连又试了好几次都没动静,其中一个白胡子头上长满癞子的老夫子有些急了,赶忙朝门外的贾爷招呼了声,贾爷紧皱着眉头,盯着棺木看了看,这时候才发现棺木下面的长明灯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灭了!
贾爷脸色变了变,望着棺木叹息着道:“尘归尘,土归土,过往的不念,当下的不留,再怎么舍不得都得有这么一遭,阴司那边可是不等‘人’的,这么一大家子人肯定会将一切帮你料理妥当的,别误了时辰。
说完便朝一旁拿着纸裹着滚烫阴阳盆的大表哥招了招手,后者不明所以的走了过去,贾爷附耳小声的对他说了什么,大表哥点头应了声。
贾爷随即走开,大表哥手举着阴阳盆跪在小舅棺木前连磕了四个头,磕头也是有讲究的,所为的神三鬼四就是这么来的。
大表哥磕完头后,站起身将阴阳盆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里面的纸灰什么的扑的到处都是。
贾爷示意大表哥躲开,而后朝后面脸色难看的八位老夫子点了下头,让人惊诧的一幕发生了,八人很轻松的就把棺材给举起来扛在肩膀上了,随着外面的鞭炮响起,棺木被抬出了堂屋,我也跟着父母身后送小舅最后一程。
外面的天还有些阴冷,姥爷跟家里一些比我舅舅高一辈的长辈站在门口目送着送殡队伍离开,我则一直盯着表姐那边看,生怕她这个时候挺不住。
我爷给小舅点的穴是在东望村东南方位的一座没有名字的荒山上,山不高,垂直也就一百多米,植被倒是挺茂盛的,因为天未亮,所以远远的望去黑黢黢的有点渗人。
出殡队伍所经过的人家,每户都会在门口燃放鞭炮,具体用意我不清楚,直到后来我长大后才明白,这么做是祛晦气的。
我爸一路上抽着烟,一句话都没说,我妈则一直隐忍着没哭,但我却能够看出来她很伤心,毕竟是自己的亲兄弟。
村道走完后,距离荒山就不远了,不过路却越来越难走,我爸跟我舅舅他们便拿着柴刀在前面斩草开路,来到山脚下,速度更慢了,因为棺不能落地,有人便扛着长板凳过去架着棺,老夫子们趁机喘口气抽根烟,直到前面山路开出来了,才开始继续前进。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以至于我能够看到前面的所有人。
山上的荒草显得送殡队伍看起来别显凄凉,一路上都没有人吭声,我表姐依旧有气无力的被人架着抱着遗像。
山路很难走,几个老夫子抬的也很吃力,哼哧哼哧的,爬到山腰时有个陡坡,后面的一位老夫子脚下一滑,后面的几位村里的老叔眼疾手快的给扶住了,否则这棺一旦落地,那可就出大事儿了。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在贾爷的安排下,一行青壮年纷纷围着老夫子抓着他们腰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