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此獠蛊惑陛下、祸国殃民,天下仁人志士共诛之!”
“陛下受奸佞蒙逼迫害于国有功之臣,恣意罚没功勋人家之产业,令人寒心!不诛房俊,不足以安天下!”
“此人在漠北、海外指使麾下军队对友邦实施惨无人道的屠杀,泯灭人性、丧尽天良,使我大唐礼仪之邦的盛誉毁于一旦,万死难辞其咎!”房俊从大慈恩寺与玄奘喝了会儿茶之后返回晋昌坊的坊门处,离着老远便听到某一间房舍里有人声嘶力竭的叫嚣怒骂,而附近的衙役、兵卒见到房俊返回,
都露出尴尬的笑容,如此难听的话语被房俊听到,万一这厮下不来台该不会迁怒于大家吧…
房俊没理会大伙的神情,好奇询问岑长倩:“谁呀这么大胆子,就不怕老子扒了他的皮?”
“是京兆韦氏子弟,韦贵妃的堂侄,韦叔夏。”
房俊对这个名字略有耳闻:“那个号称什么韦家美玉的家伙?”
“正是。”
“这家伙吃错药了吧,老子没找他没惹他,怎地骂得这么凶?”
“卑职也不知,是来县令在审他。”
“开门,我进去瞧瞧。”
“喏。”
岑长倩将房门打开,房俊迈步入内,叫骂声戛然而止。
“大帅!”来济赶紧起身施礼。房俊微微颔首,负手踱步来到手脚都被绑缚的韦叔夏面前,笑吟吟道:“怎地不骂了?许多年没人敢这么骂我了,还挺新鲜。不过背后骂人可不是君子所为,
有本事当面骂才让人钦佩。”韦叔夏嘴唇嗫嚅两下,虽然觉得很没面子,但终究还是没敢骂出口,少年人意气风发、心高气傲却不代表他们是傻子,面对“凶名昭著”的房二,他还真就没 有当面唾骂的胆子。
毕竟这些年被房俊断手断脚的纨绔子弟不知凡几,甚至连丘神绩、长孙澹那样暴毙也不少…
房俊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张口,故作失望:“你若继续骂下去我还敬你是条汉子,可见到本人就闭上嘴巴只敢背后咒骂就有些下作了。”回头对来济道:“将审讯记录里写上诽谤圣躬、污蔑大臣之评语,另外再加上其人虽汉人世家却对胡族充满同情、有里通外国之嫌疑,轻百骑司详细调查、
以绝后患。”
“喏。”
韦叔夏脸都白了嘴唇颤抖着目眦欲裂,嘶声道:“凭什么?!凭什么如此污蔑我?我不过是就事论事,何曾同情胡族、何曾里通外国?!”
这两句话一旦写在卷宗里,他不仅仕途断绝,还会留下千古骂名。房俊奇道:“你污蔑我的时候义正辞严、慷慨陈词,好似一幅正人君子模样,除你之外所有人都是乱臣贼子,怎地轮到我污蔑你的时候你就受不了?你号称 韦家美玉读书万卷,难道不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韦叔夏的脸色白了又红,说不出话。房俊懒得理他,这种张口仁义闭口道德只知死读书百无一用的书生于国无益、于民有害,日后顶多也就是凭借家世做一个所谓的“大儒”,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是死是活根本无需在意。“审讯清楚,卷宗详细,而后移交三法司审理,谁若寻你说情就推在我身上,这种麻烦尽量不要沾染。另外,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赶紧将猥亵案子了结,这帮人口口声声佛门信徒却一个劲儿的揪住大慈恩寺不放,怕是其中有什么隐情亦或者别有用心,别管他们是何身份,要么和解了结此事,要么移交百骑司,好好 查一查这帮人的真正意图。”
“啊这…这种事也不归百骑司管辖啊,怕是不会受理。”“回头让岑长倩拿着我的名帖去百骑司,寻李君羡与李崇真皆可告诉他们这帮人意图不轨、试图挑起佛道之争、影响帝国繁荣安定的大好局面,一定要对其 深挖,看看是否涉及颠覆帝国的谋逆之事。”
“…”来济无语,区区一个有可能连“猥亵”都够不上的案子就要动用“百骑司”?“影响帝国繁荣稳定”这是什么罪名?闻所未闻。不过一旦挨上“颠覆帝国”这种事,
那帮还在叫屈喊冤不断攻击佛门的“受害者”怕是时日无多,甚至害得祸延亲族。
不过他也承认如此不讲规矩的做法处理这种事最有效,谁敢闹、谁敢胡搅蛮缠,就给谁一棒子打倒。
就是有些过于蛮横嚣张…房俊转身自房舍出来,岑长倩紧随其后,奏禀道:“刚刚消息传过来,说是今夜不少参与冲击京兆府衙门的宗室、勋贵人家将会齐聚襄邑郡王府,咱们是否派人盯着一些,以免出现混乱?”那帮人冲击京兆府衙门很显然是李神符在背后撺掇、指使,现在出了事,很多人甚至有可能丢了官职爵位还得遭受重罚,而李神符摇身一变成为此案的“特别 监督”负责审理大家的罪责,这让一众宗室、勋贵意难平。
如今齐聚襄邑郡王府必然是要李神符给大家一个交待,若是谈不拢,极有可能发生冲突…
房俊却不以为意:“掺和他们那些乱事作甚?想打就打、想闹就闹随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