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第一日当值,不必苛求。”
虽然他也对裴怀节有所不满,但这小子第一天就展现出如此强烈的攻击欲望,显然是想要掌控局势,获取主动,自己岂能让他如愿呢?房俊笑道:“都说英公治军严谨、法纪森严,可为何到了此地却这般宽容厚待、纪律散漫?是否认为此间之事比不得军中之事重要,故而心生懈怠、敷衍了事?”其余几人面色不变,心底却开始兴奋起来,因为房俊这话所指责的并非李勣对于此间之事是否重视,而是提及他自从担任尚书左仆射以来疏于政务、韬光养 晦,远远不如其当年在军中之时的雷厉风行、治军严格。
简而言之,指责李勣有玩忽职守之罪…
这可是了不得的罪名,虽然不可能坐实,但对于李勣的威望却是不小的打击。
一上来就针锋相对已经令人意外了,攻击还如此犀利,愈发让人感受到剑拔弩张…李勣不为所动,淡然道:“二郎到底年轻,虽然也曾带兵,却不知军中与朝中的区别。军纪森严、朝纲严谨,可军中犯错动辄军棍、鞭笞,朝堂之上岂能如此?且军纪严重之时可杖毙甚至枭首,朝堂之上、部堂之中焉能如法炮制?军队要用军纪来约束,时刻保持锋锐,一丝不苟不能犯下半点错误。朝堂则不同,一定 程度来说,是允许犯错的。”
言外之意,这是部堂、不是军中,不能一言而概之,小小年纪更不要满是戾气,要有容人之量。
正说着,门外脚步声响,裴怀节大步入内,抱拳施礼,歉然道:“抱歉抱歉,来此途中马车故障,耽搁了一些时候,还请诸位见谅。”
李勣颔首道:“无妨…”
话音未落,房俊开口道:“如若不肯见谅,你待如何?”
裴怀节一愣,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脸上尴尬,心中恼怒。
不过是迟到稍许而已,何至于这般?
却也只能忍着气,赔笑道:“都是下官的错,今日晌午平康坊醉仙楼,下官设宴款待诸位敬酒赔罪如何?”房俊不以为然:“此间有尚书省左右仆射,有兵部尚书,有左领军卫大将军…各个都是军国重臣,为了国家大事可谓夙兴夜寐、废寝忘食,却因你目无纲纪 、疏忽懈怠而在此浪费时间,岂是请一顿酒便能过去?”
裴怀节看了一眼李勣,后者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心中怒气升腾,问道:“既然越国公吹毛求疵,那你说该当如何惩罚?”
房俊:“出去。”
裴怀节:“…什么?”
他一脸懵然,以为自己耳鸣,听到了什么?房俊指着门口:“此间之人论战功、论政绩、论爵位、论家世,哪一个不是你需要尊敬的存在?你不仅无视时间耽搁迟到,甚至连门都不叫便擅自进来,嚣张 跋扈、目无上官,何等狂悖!现在出去重新叫门,待到允许之后,再行进来。”
裴怀节面色涨红、须发箕张,气得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他也是正三品的河南尹,封疆大吏之中数一数二,妥妥的军国重臣,何曾遭遇过此等羞辱?
李勣目光锐利盯着房俊:“越国公,过份了吧?”房俊向他展露一个笑脸,反问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今日若宽恕其迟到、失礼之过,那明日我照样来一次,英公是否宽宥?后日有人依然如此,又该当如何 不仅是要掌控主动,更要将裴怀节死死压住。李勣默然不语,感受到了强烈的挑衅,他知道房俊不是在说笑,今日他若执意宽宥裴怀节,明日房俊便会视一切规矩如无物,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