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率军冲击李大亮的阵地实在是迫不得已,随后将柴令武生擒于万军之中亦是随手为之,以房俊今时今日的地位、权势,自然不会如以往那般以身犯险,“勇冠三军”这个名号听着威武霸气,实则却是“无脑愚笨”的同义词,古往今来真正的名将、名帅谁稀罕这个?
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这才是武功一道最为极致的追求…
房俊起身,向李承乾施行军礼,而后起身,后退三步之后方才转身,目光自殿上群臣面上扫视一圈,微微颔首,昂首阔步的走出殿外。
此时已经午夜,无星无月,漆黑的天幕幽深阔远,武德殿周围枪声阵阵、喊杀处处。
房俊走出武德殿,在亲兵簇拥之下走向武德门,所经之处,守卫宫禁的禁卫齐齐单膝跪地、施行军礼,仰头望来,满眼皆是崇拜之色。
军队最重军功,而自贞观十年以来,大唐军队之中军功最盛者莫过于房俊,这还是在门阀世家群体抵制导致房俊未能随驾东征高句丽的情况下。
而作为新生代的军中第一人,对于那些没有各自阵营的普通兵卒、禁卫来说,房俊自然是他们崇拜、效彷的对象。
大丈夫当如是也!
临近武德门,自西侧虔化门方向有一个内侍小跑着来到近前,施礼之后低声道:“高阳殿下正在大吉殿等候越国公,若是越国公能够抽出一线时间,还请过去相见,殿下甚为想念。”
房俊看了一眼武德门方向,对身边亲兵道:“去将高侃叫来,就在此地等候,吾去去就来。”
“喏。”
亲兵跑去武德门外传令给指挥部队作战的高侃。
房俊则在一个亲兵簇拥之下,由那内侍引着转向西行,在大吉殿南侧,见到了自己妻妾…
一处殿宇之前,几盏宫灯提在宫女手中,橘红色的灯光映在高阳、武媚娘、金胜曼等女子面容之上,纵然此刻宫门之外战火连天、血杀连连,但几位女子或秀美或温婉的面容却犹如清水醇酒一般,令人心神舒畅、神清气宁。
房俊脚步越来越快,抵至近前,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在下见过诸位夫人。”
灯光之下,高阳公主一袭绛色宫裙,纤细娇小的身躯亭亭玉立,一双美眸深情款款的望着自家郎君,柔声道:“你这人外出打仗也不给家中捎个信儿,可曾负伤?”
纵然她对房俊有着十足的信心,可自从听闻房俊没有率领五千兵卒入玄德门救援武德殿,反而单枪匹马一个人潜出禁苑绕路回到玄武门平定军中叛乱,一颗芳心便一刻也未曾放下。
这时终于见到郎君全须全尾的站在面前,厚重的山文甲衬托出如山似岳的气质,表面上看去渊渟岳峙,但终究还是不放心。
房俊抬手拍了拍胸甲,发出“砰砰”响声,傲然道:“真以为你家郎君‘勇冠三军’的字号是浪得虚名不成?些许叛逆,不过跳梁小丑,为夫长刀所向,皆跪地求饶。”
金胜曼娇躯穿着软甲,围着披风,整个人面容俊美、英姿飒飒,双眸光亮闪闪,有些跃跃欲试:“要么…让妾身陪在郎君身边,也好护卫郎君周全?”
“你这丫头怎地这般野?”
高阳公主回身伸手在她肩头轻轻拍了一下,嗔怒道:“这可不是先前府邸被围之时面对几个虾兵蟹将,现在整个长安城内云集了好几万大军,你这女流之辈又能顶个什么用处?乖乖待在本宫身边,莫要给郎君添乱。”
她对金胜曼很是头疼。
这丫头全然没有新罗王族金枝玉叶的娇贵之气,反而颇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之志,心思不安分,总想着凭借不俗的身手冲锋陷阵一番,不让史书上那些巾帼英雄专美于前…
金胜曼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尖,但眼眸依旧在房俊身上的山文甲上打转,很显然“贼心不死”。
武媚娘则上前两步,伸出一双雪白的纤手将房俊身上披风的丝绦紧了紧,抿着嘴唇似笑非笑:“郎君倒是大展神威了,万军丛中将柴令武生擒活捉,却不知那位巴陵公主在立政殿里哭得死去活来,等以后得闲,郎君还应好生向巴陵公主道歉,多多安慰才是。”
没有殷殷叮嘱,没有牵肠挂肚,反而用这种嬉笑温柔的方式让自己的男人减少压力,轻装上阵…
房俊伸手揽住武媚娘的香肩,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鼻端充斥着清澹的香气,哈哈一笑,道:“媚娘可以回去告知巴陵公主,柴令武那怂蛋被吾生擒活捉,吓得屁滚尿流,答应只要吾放他一条生路便可将巴陵公主送去吾之床榻,任意施为…嘿嘿,却也不知巴陵公主愿不愿意?”
此言一出,三女大吃一惊,金胜曼瞪大眼睛:“当真?”
房俊笑道:“千真万确,不过你家郎君正直仁义,断然拒绝了他这个无礼的要求。真有意思,咱家中娇妻美妾温婉可人,谁看得上他家的黄脸婆?”
“呵呵。”
高阳公主与武媚娘几乎同一时间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