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马背,剩下几人非但没有停下救治同伴,反而愈发快马加鞭一熘烟跑的没了影子…
王方翼有些愕然,这就是左屯卫的素质?
前方正在打仗,这些人却逃离战场,且连同伴遭遇袭击都不停下施救,明显是胆子被吓破了毫无士气可言,也不知营地那边都发生了什么。
带着人从草丛中跳出来,先将在地上翻滚哀嚎的几人控制住下了兵刃,然后王方翼瞅着其中一人愣了愣,露出一嘴白牙笑道:“原来是谯国公,幸会幸会。”
居然是兵败之后一路逃到此地的柴哲威…
柴哲威忍着肩胛的剧痛,双目喷火的瞪着王方翼,要紧嘴唇不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呢?
先是被房俊一举击败,数万大军狼奔豸突一败涂地,自己更是被房俊在万军丛中追杀而吓破了胆子,不得不抛弃军队亡命奔逃,结果半路却又被一个小小的斥候伏击擒获…脸都丢尽了。
王方翼笑容灿烂,站起身指挥一旁的兵卒:“来人,将箭杆削断救治一下,可千万别让谯国公有什么意外,咱们弟兄几个的功勋赏赐可全靠他了!”
“喏!”
一旁兵卒兴冲冲上来给柴哲威救治,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谁能想到走路也能碰到这么一条大鱼?交战之中生擒敌方主帅,这得是多大的功勋啊,岂止是功勋赏赐?毫不夸张的说,大家伙下半辈子的前程都得指望这位,可不得给伺候好了?
有人怕柴哲威咬舌自尽,干脆从他衣服上撕下一块碎布塞进嘴里堵严实了,然后驷马倒攒蹄捆绑得严严实实,绝对不容许他逃脱或者自戕,这可是天大的前程,万万不能出现半点差错…
柴哲威手脚被捆,嘴巴被堵,浑身上下想要动一动都难,奋力挣扎也不过是蛆虫一般蠕动几下,嗓子里“呃呃呃”发出一些声音,气得双眼通红。
你们这么多人这么多刀子,就算让我跑我也得敢跑啊?何必绑的这么紧这么难受?
简直欺人太甚…
王方翼想了想,又让人从死尸身上扒下几件衣裳将柴哲威头脸全部蒙上,以防半路再遇到左屯卫溃兵引起麻烦,万一碰上二十人以上的一队溃兵见到柴哲威想要抢回去,自己这边可能打不过,到手的功劳若是飞了,怕是要郁闷死。
收拾停当,王方翼翻身上马,亲自将柴哲威横放在自己马鞍前,带着兵卒沿着大路疾驰向玄武门方向。
一般来说溃兵为了防止被追杀是不会走大路的,似柴哲威这般慌不择路的蠢货毕竟是少数…
然而等到临近汉长安旧址,越来越多的左屯卫溃兵却没头苍蝇一般自玄武门方向逃窜而来,山林间、沟壑里、大路上,一群群溃兵亡命遁逃,漫山遍野慌不择路,甚至途中与几队溃兵走个碰面,将王方翼等人吓一大跳。
结果对方见到王方翼等人的右屯卫军装吓得兔子一般窜进路边山林消失不见…
王方翼不敢大意,伏击了一队溃兵之后换了衣裳,这才与不计其数的溃兵相向而行,一群人知道必然取得了大胜,愈发兴奋。
右屯卫上下对于房俊有着无与伦比的爱戴与尊崇,因为房俊带领他们从一场胜利走向另一场胜利,无论敌人多么强大、形势多么危急,最终总是能击溃强敌迎来胜利。
所以即便此刻长安城内军情如火、叛军甚至突入太极宫,但在房俊回道右屯卫接管的那一刻,军中上下从不曾怀疑他们会失败。
但面对兵强马壮、人员齐整的左屯卫依然能够如此快速的获胜,将数万敌军彻底击溃,仍然让王方翼等人狂喜之余感到不可置信…
他忍不住在打横放在身前的柴哲威臀上拍了一记:“好歹您也是一位统军的国公啊,家学渊源、底蕴深厚,虽然知道您打不过咱家大帅,但败得这么快,您也太没 用了吧?”
“呜呜呜。”
柴哲威被拍了这一下羞愤欲死,若非嘴巴被堵着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他这会儿倒是想大喊一句“士可杀不可辱”,但只能呜呜呜,半个字都吐不出。
想到以后将要面临的嘲讽与讥笑,忽然觉得还不如之前率军与房俊死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就算最终战死,也能落得一个英勇无畏的好名声,何至现在这般连一个小卒子都能对他羞辱?
悔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