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附近皆在郑氏势力范围之内,一旦其背离晋王、转投李承乾,当可放开整个势力范围,任凭水师通过,可直接逼近洛阳,以当下洛阳之守军,如何抵御战力强悍的水师?
洛阳失陷,水师兵锋可直抵函谷关,届时晋王一派将毫无转环之战略余地,只能与函谷关死战。而长安必然不会坐失良机,一旦东宫六率自西边猛攻潼关…便是腹背受敌、瓮中捉鳖的必败之局。
宇文士及有些紧张的盯着郑仁泰,等着他的答复。
心底甚至已经在盘算万一郑仁泰拒绝,自己是否要联络其余山东世家,再度募集军队给予郑氏雷霆一击,将荥阳一地完全置于掌控之下,确保洛阳之安全。
郑仁泰不知宇文士及心底已生杀机,思忖良久,终于缓缓颔首:“稍后,吾将派遣伍仟私军赶赴函谷,协助守关。”
山东世家数百年来同气连枝,彼此在政治、军事、婚姻、经济等等方面盘根错节,早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整个山东世家都全力以赴的支持晋王,若荥阳郑氏敢反水,说不得就要遭受其余各家的全力打压。
门阀之间的斗争,往往不必沙场争雄来得温和…
说不得未等晋王战败,荥阳郑氏已经被其余山东各家联手覆灭…
宇文士及暗暗松了口气,攥紧的手掌松开,欣然道:“将军果然识大体,荥阳郑氏之贡献,晋王殿下也必然铭记于心。”
郑仁泰微微一笑,淡然道:“晋王殿下乃是先帝属意之储君,更有先帝遗诏在手,吾等既然忠于先帝,自当竭力辅佐晋王登上大位、承嗣宗庙,此分内之事,何敢言贡献二字?郢国公言重了。”
宇文士及也知道此等空口承诺根本不可能打动郑仁泰的贞观勋臣、百战宿将,只得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事,话锋一转,目光灼灼的看着对方问道:“如今水师舰船正沿着黄河溯流而上,虽然鄂国公派人延误,却也不能抵挡许久,万一其行至半途骤然对荥阳发动进攻,不知将军何以应对?”
板渚一战,郑仁泰大败亏输,身负重伤,旋即便返回荥阳闭门不出,显然心中另有打算,若非自己今日亲自登门游说,荥阳郑氏到底何去何从,尤为知晓。
但无论如何,郑仁泰已生怯战之心,这是毋庸置疑的。
万一其畏惧于水师的强横战力,自知不敌,不愿整个荥阳郑氏陷入灭顶之灾,会否在水师骤然猛攻之时彻底摆脱晋王一系,向水师屈膝投诚?
如果郑仁泰有此想法,那么麻烦就大了。
即便其愿意派兵增援函谷关,也不能确保荥阳郑氏会坚定支持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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