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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长孙无忌气得差点血脉倒流,骂道:“那厮看似鲁莽棒槌,实则最是心细如发狡猾多端,否则你以为老夫这些年为何屡屡在其手上吃亏?你自觉无心的一句话,万一被他警觉,进而有所动作,极有可能将吾长孙一家陷于万劫不复之境地!”
王志玄终于害怕了,惊慌道:“这个…不会吧?侄孙也只是一时脱口,有没有说出三郎前往大马士革的事情…哎呦。”
话音未落,已经被长孙无忌一个耳光扇在脸上,气得须发皆张,戟指骂道:“你还敢胡说!这等事能够挂在嘴上嘛?就算你死了,也得给老夫烂在肚子里!”
“是是是,舅爷教训的是,侄孙再也不敢了。”
王志玄一手捂脸一手捂头,委屈得眼泪巴巴,却也不敢再狡辩了。
他心里想着若非咱将自己当做长孙家的一份子,同仇敌忾一损俱损,又岂能对房俊抱以如此之大的恨意?若非如此之大的恨意,又岂能一时冲动之下说出那等威胁之语?
再者说了,我只是说了那么一句,他房俊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成,就能猜测得出长孙家在背后的所有谋算?
那他可就有如诸葛复生、司马再世了…
另一边,房俊望着长孙无忌乘坐的马车匆匆离去,浓眉蹙起,心里没来由的一阵乱跳。
刚才那人能够以随从之身份在长孙无忌上朝的时候等候在承天门内的门房之中,明显是长孙无无忌的心腹亲信,这等人见到自己向长孙无忌挑衅,护主心切之下莫说出言威胁,就算是当真与自己一决生死也不足为奇。
这个年代讲究“主辱臣死”,身为仆人为了家主的颜面血溅五步的事情时常发生。
可是房俊怎么看,那人的那番威胁之言也不似随口说说…
可他凭什么就能认为我房俊死到临头?
这一刻,房俊脑子疯狂转动,细想着自己到底何处有破绽可以被人危及身家性命,然而想来想去,却也不得其解。
李二陛下对自己颇为宠信,纵然不经意间犯下大错,只要不是谋朝篡位那等必死之罪,绝不至于使得李二陛下升起杀心。而自己如今出入之时,多则数十、少则十余亲兵部曲护卫,除非对手调动军队将自己团团围困,否则谁能杀得了自己?
内部的危机并不存在。
那么这“死到临头”的方式,就是来自于外部了。
然而自己由于这两年功勋太高,早已引起了满朝文武的羡慕嫉妒,甚至是某种程度上的排斥,所以诸如东征这等举国之战都只能作壁上观,不能参与其中攫取功勋,只能留在长安协助太子监国。
在自己不离开长安的情况下,谁又能让自己“死到临头”?
“二郎,怎么站在这里?”
身后,李绩与马周簇拥着李承乾正从承天门走出来,见到房俊站在门前负手而立,凝眉沉思,不由得很是惊奇,遂驻足询问。
房俊这才回过神,摇摇头,笑道:“刚刚与赵国公走了个碰面,老人家火气太大,所以某劝他要修身养性才能益寿延年,可老人家根本不领情。”
几人一起无语。
谁不知道如今长孙无忌恨不得将房俊咬碎了吞下肚去,方解心头之恨?你这哪里是劝人家修身养性延年益寿,分明就是看人家活得久了想要把人给活活气死。
也就是长孙无忌城府深沉,换了一个脾气暴躁的,说不得就要跟你决斗…
李承乾无奈道:“赵国公到底是国之柱石、功勋元老,无论是念其往昔的功勋,亦或是母后的颜面,就连父皇对对其极为优容,颇为宽宥,咱们身为小辈,无论立场如何都得给予足够的尊重。他若是招惹你也就罢了,随你怎么去反击,然而不过是走路而已,何必那么咄咄逼人?”
房俊笑道:“非是微臣非得要去赵国公面前找茬,实在是当时机缘巧合、冤家路窄,兴之所至,不怼一下不合适。”
李承乾无语。
李绩在一旁瞪了房俊一眼,沉声道:“你如今也算得上是朝廷重臣,那就得有一个稳妥的样子,整日里依旧如以往那般胡闹,成何体统?太子乃是稳重之君,性格仁慈,若是因你这四处招摇的性子使得外界多有腹诽,极为不妥。”
前头半句根本就是废话,况且房俊的用意他也清楚,后半句才是本意。
如今太子一向以优柔、仁厚这等形象示人,可房俊如今已经算得上是东宫的代表人物,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太子的意志,如果依旧那般好斗难缠,难免给旁人一个“太子亦是如此”的印象。
这对太子稳固储君之位甚为不利。
要知道,太子现在最大的优势便是示之以“仁”,满朝文武朝野上下,谁又不喜欢以为任君当政呢?可如果因为房俊一贯的强势,使得太子“任君”的形象受到损害,那可就得不偿失。
房俊自然明白李绩的意思,颔首道:“小侄受教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