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丘行恭又叮嘱丘英起道:“不过这件事咱们必须做在暗处,不必对太子事先言明,得手之后再挟功求见,以示诚意,效果更佳。”
丘英起想了想,便明白过来。
若是事先便告之太子欲将长孙无忌指派给晋王出谋划策之人剪除,恐怕会让太子心中生出“提要求,要好处”的反感,加上尚有与房俊之间的仇怨,太子未必便能够真心实意的接收丘家的这份“投名状。”
而事后挟功求见,则完全将丘家至于死地,除去太子这条路再无其他路径可走,这等情形之下,足以彰显丘家的赤诚之心。
太子又哪里知道丘家早已经走投无路了…
当即连连点头:“叔父放心,小侄明白!”
丘行恭又吩咐道:“稍后你回去,带上府里的一些个精锐死士,这些人随着老夫征战沙场多年,各个以一当十,且经验丰富,定能够好好协助于你。你记住,回去之后便立即暗地里查探高季辅的动向,设计暗杀之计划,否则一旦等到长孙无忌将其指派到晋王身边,便再无下手之机会。”
这样的人才,晋王必定要时常带在身边,出则同车入则同榻,谁敢行刺?刀箭无眼,万一误伤了晋王,十条命都不够赔…
当然这其实也是在赌,万一长孙无忌指派给晋王收服兵部的人不是高季辅,那么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这个“投名状”自然也就告吹。
不过丘行恭深信自己对于长孙无忌以及整个关陇贵族的了解,绝对不会另派他人…
丘英起性子里头有着丘家人的暴戾遗传,顿时心头火热,摩拳擦掌道:“叔父放心好了,这等小事小侄自然办得妥妥帖帖,待到事成之后,叔父便可提着高季辅的人头前往东宫求见太子殿下,丘氏一门自今而后便死心塌地的辅佐太子,成就从龙之功!”
另一边,长孙无忌见到李绩毫无避讳的出了承天门直接去了东宫,便阴沉着脸登上马车,径自前往晋王府。
晋王府内,李治将长孙无忌迎入书房,屏退左右,急切问道:“父皇可曾答允让本王入主兵部?”
长孙无忌将经过说了,捋着胡须道:“陛下倒是意志坚定,只是李绩等人反对甚是激烈,若非老臣威胁若不允殿下入主兵部,便反对太子入主民部,怕是他们依旧不肯答允,到时候陛下也难以乾纲独断。”
李治顿时颇为忧心:“太子哥哥宁肯让本王入主兵部,去攻略他最稳固的硬盘,却依旧不肯放弃民部,由此可见他们必定有了在民部经营出滔天声势的底气,不可不防啊。”
长孙无忌却不认同,摇头道:“殿下之担心不无道理,然而眼下的形势是太子名正言顺,有大义名分在,朝中大多数大臣都倾向于太子,我们不能墨守成规,反则始终处于被动局面,怎能逆而夺取?既然猜不到太子打算在民部干什么,干脆就不去管他,老臣率领关陇贵族鼎力支持殿下攻略兵部,只要将兵部拿下,不仅动摇了太子最为坚固的阵地,更能够在明年的东征之战当中发挥巨大的力量,成就更大的功勋,只此一项,殿下便可以反超太子之声望,争储之路上夯实了最坚实的根基!”
他的策略很简单,那就是不管太子怎么样,只管比太子做得更好就行了。
李治想了想,觉得长孙无忌的策略没错。
人家太子是告祭宗庙、玉碟传谱的帝国接班人,若是按部就班,没有更大的功劳、更耀眼的成绩,凭什么废黜太子另立储君?
想要掀翻太子,那就只能锐意进取、弯道超车。
只不过…
李治搓了搓手,尚显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丝窘迫,有些不好意思道:“只是本王从未历经战阵,更未曾调派粮秣、铸造军械,这陡然入主兵部,实在是不知应当从何处着手,还望舅父指点教诲。”
兵者乃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岂能有一丝一毫之疏忽?更何况明年开春父皇便要御驾亲征高句丽,兵员之调派、粮秣之运输、军械之锻造维修,每一样都关系着此战的胜败,自己两眼一抹黑,去了兵部到底应当干些啥根本就没个谱子,这怎么能行?
先前长孙无忌劝说自己入主兵部,是以整个关陇贵族的实力支持自己,可这归根究底那也得自己通晓兵部的运作才行,否则空有一身力气,谁知道到底哪儿使?
长孙无忌摆摆手,说道:“殿下毋须担忧,老臣早已做了准备。原本六部当中,兵部最末,然而如今经由房俊数次争权夺利,兵部早已一跃成为与吏部并驾齐驱的存在,管辖之部务越来越繁重,别说殿下从未有治军之经历,即便是那些个成名已久的宿将,贸然将其放在兵部,恐怕也玩不转。所以老臣打算物色一位精明强干之士,以幕僚之身份陪同殿下身旁,帮助料理兵部事务,并且为殿下出谋划策,协助殿下早已掌控兵部。”
李治大喜,忙问道:“舅父打算委派何人辅助本王?”
长孙无忌沉吟一下,反问道:“殿下可有心仪之人?若有,不妨说出来让老臣参详一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