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薛万彻与自己渐行渐远,总归是要将他这个尚存于世的唯一兄弟掌握在手中,或许关键时刻便能派上用场…
两个黠戛斯美人儿低眉垂眼的缩在车厢一角,听着三人对其品头论足,瑟瑟发抖惶惶不安。
未知的人生,令她们如坠冰窖…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李元景颇为意外,撩开车帘看了一眼,见到车驾已然从明德门进入长安城,正沿着朱雀大街向北,放下车帘,哼了一声道:“不知是哪家的纨绔小子,居然敢在朱雀大街上纵马疾驰,也不知长安、万年两县和京兆府都是干什么吃的!”
话音未落,忽闻一声呼啸,急促的马蹄声来到车外,只听得一人大喝道:“给老子站住!”
继而便是一连串的呵斥、喝骂,再然后李元景只觉得马车一顿,缓缓停下。
周围乱糟糟一片杂乱。
纥干承基大怒,一撩衣袍,口中道:“何方狂徒,居然敢骚扰荆王车驾?王爷安坐,待吾下去看看!”
言罢,起身便推开车门,意欲下车。
孰料车门将将推开,一条马鞭便挟带着尖锐呼啸的风声劈头盖脸抽了过来,纥干承基躲避不及,只觉得眼前一花,脸上“啪”的一声,抽得他眼冒金星,火辣辣痛彻心脾。
“嗷”的一声,纥干承基一个踉跄跌坐厢内,伸手一摸,脸上湿乎乎火辣辣,已然满是鲜血。
李元景勃然大怒,厉声喝道:“何方狂徒,胆敢动手伤人?”
他起身想要站出去,忽然脚下一颤,平衡失去,一屁股跌坐在地,想爬起来,整个车厢已然反转,猝不及防滚向角落,一头撞在车厢壁上,眼冒金星头晕眼花。
纥干承基、薛万备、以及两个异族美人儿,在宽大的车厢里化作滚地葫芦,尖叫怒骂不绝。
外头有人大声道:“给老子掀翻了这马车!”
人喊马嘶,然后“轰”的一声,马车被一群壮汉用力掀翻,两个车轮朝天,兀自咕噜噜转个不休。
一众荆王府家仆侍卫又惊又怒,纷纷上前怒目而视,可是面对蜀王李愔,却敢怒不敢言。
李愔坐在马背上,趾高气扬,手里马鞭指着面前荆王府的下人,喝骂道:“娘咧,一个两个的都瞪着本王,想要造反不成?”
荆王府侍卫忍着怒气,上前施礼,道:“启禀蜀王殿下,吾家王爷尚在车内,您这般命人掀翻马车,万一上了王爷…”
“啪!”
不等他说完,李愔已然一鞭子劈头盖脸的抽了过去,一边抽一边怒骂:“娘咧!谁给你的胆子,敢当面指责本王?就算你家王爷在车内,伤了也好残了也罢哪怕是死了,自有本王承担,用得着尔等豚犬一般的东西聒噪?”
马车里摔得晕头转向的李元景闻言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老子当真残了死了,你个混账还能给老子赔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