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陀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毕竟薛延陀的统治根基乃是整个铁勒诸部,内部非是铁板一块,各个部族之间龌蹉不断、相互掣肘,无法形成一个统一意志的庞大汗国。
房俊略微颔首:“而且夷男可汗这人格局不够,他甚至从未想过饮马黄河、兵临长安这等奢望,只知道偏安一隅,意欲联合大唐、借助大唐,加固薛延陀在漠北的统治。连飞上云霄的志向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乘风而起、扶摇直上呢?所以,总让薛延陀有十五万大军,在吾等面前,亦是豚犬耳!”
薛仁贵三人当即离席,施礼大呼道:“愿意追随大帅左右,马革裹尸,誓要封狼居胥、勒石燕然,为大唐平灭北疆祸患,青史彪炳,名垂万世!”
“誓死追随大帅!”
房俊起身,将三人搀扶起来,大笑道:“所谓时势造英雄,吾等虽然不敢自比长平烈侯、冠军侯,更不敢自比公卫,但是形势所然,却是比诸位先贤幸运得多。眼下既然已经攻陷了赵信城,距离郁督军山只有一步之遥,又岂能放弃这等上天护佑之功勋?纵然敌军十数万,各个精锐士气如虹,咱们照样将他们打得满地找牙,而后直捣郁督军山,横扫龙城!”
“通知下去,即刻扼守山口,侦骑前出,探明薛延陀大军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即刻禀报!”
“喏!”
斥候恭敬施礼,转身大步离去。
起先他见到薛延陀十余万大军倾巢南下,直扑赵信城,心中难免惴惴,毕竟此刻右屯卫的军队数量连敌人五分之一都不到,此处又是薛延陀人的地盘,右屯卫一支孤军就算完全退守赵信城,又能受得住几时?
只怕未等后面的右武卫追上来,已然城破人亡了…
但是见到主帅这般镇定自若胸有成竹,顿时生出无穷信心。
似房俊这等身份高贵、前途似锦的高官,总归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吧?
既然能够如此镇定,那么必然早有退敌之策…
整个赵信城陡然喧嚣起来。
兵卒们自营帐之中走出,将制造的拒马枪摆放在城北的山口。
这种拒马枪以铁矛为头,以坚实木料为固定支架,架上再固定六到十支铁矛,架子固定在地上,设置于敌人来袭之路,使其骑兵不能驰骋冲锋。旷野大战,这种拒马数量毕竟有限,便很少使用,难以起到太大作用,但是城池设防,却历来是对付敌军骑兵冲锋的利器。
即便是到了后世,改进之后的拒马依旧发挥着巨大作用,以之防步兵、防坦克和防登陆工具,效果显著。
右屯卫的兵卒备好弓箭,擦亮枪矛,一遍一遍的检查着手中的火枪,无数的弹药被分发到兵卒手中…
弹药告罄?
呵呵,若是萧嗣业此刻站在这里,薛仁贵能够嘲笑其一脸。
枪炮局整整一年的弹药储备,价值上百万贯的火枪、铅弹、火药、震天雷…整个库房都被搬空,所有的储备全部被右屯卫带上。
若是没有这股底气,房俊脑袋是被锤子锤了,才敢兵出白道、直入漠北,意欲复制一回封狼居胥、勒石燕然的丰功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