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一十四章 人要有敬畏,没有谁可以为所欲为(2 / 2)

天唐锦绣 公子許 1641 字 7个月前

兄也不说那些虚言…说是潜居府中修(身shēn)养(性性),可是仍旧有那么一份执念不可化解,横亘心中,如鲠在喉。这份执念一(日ri)未除,谈何寄(情qg)于山水,悠游于林下?”

往昔叱咤沙场追亡逐北的无敌名帅,为了保全(性性)命而一朝遁入府中不问世事,其中之落差之巨大,非是一般人可以承受。

房玄龄了然点头,将棋笥放在一旁,自一侧的茶几上去过茶壶给李靖斟了一杯,淡然道:“人非圣贤,谁能没有一点(情qg)绪呢?只是也得看开一些,人生百年,沧海一粟,是非成败转眼成空,今(日ri)所谓的执着不舍种种业障,明朝一觉醒来,或许便成了过眼烟云付诸一笑。”

说着,他深深的看了李靖一眼,低声道:“人活于世,种种束缚,谁能够当真自由快乐,无拘无束呢?即便是尊卑如陛下,还不照样是深陷于世俗之中,束手束脚,如游鱼入网、猛兽入柙?烦恼总是无处不在,无奈更是人生常态,如何乐观面对,如何苦中作乐,那才是智者所为。人,要懂得敬畏,更要向前看。”

人生在世,有些东西你挣不开、甩不掉,这是人世的规则,更是生命的真谛,没有谁可以自由自在,为所(欲yu)为,即便是富有四海、手执(日ri)月的皇帝。

与其钻进牛角尖里疯狂执着,去同那些注定无法抗争的困难战斗,还不如放眼前路,去寻找一条更加光明的道路。

因为哪怕是战无不胜的盖世名将,照样有你征服不了的国度、击败不了的敌人…

李靖愕然半晌,神(情qg)变幻,终于长长吁出口气,起(身shēn)整理一下衣冠,一揖及地,下拜道:“今(日ri)听得玄龄一番话语,解开心中十数载哀怨愤懑,吾李靖,这厢有礼了。”

先前在李二陛下面前固然冰释前嫌,但其中未尝没有权衡利弊之成分。

说白了,是他李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然则现在房玄龄的一席话,却让他彻底从十数载的怨忿当中走出来,正如房玄龄所言,他李靖觉得自己委屈,可李二陛下亦有他正当的理由,全天地下的任何人都必须去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背负一些不愿意背负的债,走一些自己本不愿去走的路…

然而人生于天地间,却总有一些事(情qg)要去做,总有一些债逃不掉,总有一些路要去走一走…

烦恼总是无处不在,无奈更是人生常态。

这就是人生…

他本已是古稀之年,这一生风光显耀名动天下,亦注定名垂青史百世传扬,为何还要愚蠢的去纠结以往的岁月,而不是向前看,去珍惜余下的人生,做出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qg)?

哪怕只是游山玩水领略一番帝国风光,亦好过困局斗室,在愤懑哀怨之中困惑挣扎…

房玄龄吃了一惊,连忙起(身shēn)将李靖扶起,抱怨道:“卫公这又何必?于我而言,不过是一番牢(骚sāo),你觉得中听便听,不中听就作罢,这般大礼,我如何受得起?”

李靖就势起(身shēn),未再执意施礼,畅快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房玄龄能都稳坐宰辅之首十数载光(阴阴),将诺大一个帝国打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ri)上,时至今(日ri),某才算是彻底拜服。”

房玄龄无奈道:“卫公,咱俩加起来一百四十岁,还要说这些客(套tào)虚伪的话语,岂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李靖大笑道:“没错没错,不说了不说了。哎呀呀,这心中块垒尽去,畅快之感不可言喻,不行,今(日ri)非得跟你痛饮三百杯,尽抒(胸胸)臆才成!”

房玄龄苦笑:“下棋还成,说起喝酒,我哪里是卫公你的对手?”

李靖正(欲yu)再说,船舱外有人前来禀报:“家主,苏州刺史穆元佐率领本地官员在海虞镇码头恭候多时,您看,是否要靠岸见上一面?”

房玄龄无奈摇头,叹气道:“老夫已然致仕,不再是什么宰辅,这帮人还真是擅于专营…算了吧,不见。”

李靖却道:“也不一定当真就是为了你而来,说不得是家那二郎的徒子徒孙呢?如此冒雨求见,甚至有些重要的深意也说不定…”

房玄龄一愣,随即沉下脸,冲着外头说道:“靠岸吧,让老夫会一会这些江南官员!”